仔細看又不太像。
溫眠月提着雞,想要上前打招呼,卻見他們兩個轉身走進了一個府邸。
林府懸挂着白色燈籠,而挂在府外的白布随風飄逸,很是蒼渺,府外有人在吹着唢呐,那戶人家應是在辦喪事。
人來人往間,溫眠月又瞅見了幾個官差走了出來。他們腰間懸着劍,彼此對視片刻後,又目露奇異地搖頭。
“怪了。”
“是啊,這真的是怪了!辦案這麼多年真沒遇上這種靈異之事,難不成真的有鬼?”
漸漸的,在府外圍上了許多吃瓜群衆,他們對着那座府邸指指點點:“聽說了嗎?前些天,這林家公子娶妻,那新娘子竟然在新婚之夜吐血而亡。”
“明明是喜事卻變喪事,這林家翌日便将這府裡的紅布紅燈籠全都替換成了白布白燈籠,為那故去的新娘子啊,可是費盡了心血去操辦這場喪事。”
“可是誰能想到,就在這林家人打算給新娘擡棺下葬的時候,卻發現了靈堂裡的棺中屍體,沒了!”
“啊!好吓人!”
“這可不,現在官府的人都查不出是何緣故。”
“哎呦,這可真的是...讓人毛骨悚然咧!”
“...”
溫眠月側着身子目不斜視地穿過密密麻麻的吃瓜人群,淡定地走向回令府的方向。
實際上...她是真心捉急!
男女主又單獨走查案的任務線增進感情去了!!!令華澤那身為未來大反派的小可憐現在還病殃殃地待在令府等她回去投喂養成呢!!!
——
在令華澤屋外打掃的下人,擡眼便看見了屋内燃起了點點火光。
屋内一道忽明忽滅的人影就這樣在緊閉的房門上映現。
“公子他...是在做什麼?”有人好奇道。
接下來,他們聞到了越來越熏人的煙味:“他不會是在鬧自焚吧?”
“不會吧!這麼嚴重!”他們吓得放下手頭的東西推開了房門沖了進去,卻見那坐在輪椅上背對着他們的身影緩緩扭過頭來,蒼白的唇畔張合道:“怎麼了嗎?”
籲——
吓死了,還以為令華澤在點火自殺呢!
夜風卷着火星圍繞在他的身邊飛舞,星星點點地綴着他挺拔的身姿,該說不該說,他這般眉眼彎彎,唇畔含笑的模樣,真的像極了地域裡爬出的魅魔...詭谲美豔卻又帶着邪戾。
“公子在燒什麼?”他們禁不住問出聲。
卻聽令華澤幽幽回道:“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啊?”
躺在烏黑灰燼之中的畫卷,被風揚起了一角...
是女子爛漫的笑靥。
*
溫眠月回了令府,直奔廚房,還沒等她把老母雞放下,便聽見前院一陣吵鬧。
“你是說,大公子他回來了?”
“是啊,這會兒正在前廳跟老爺吵呢。”
“按我說,怕不是為了令華澤那檔子事吧?”
“就是啊,大公子不想令華澤這野種回來也是正常,他一來,整個令府就都變天了,大夫人都因此被禁足,你說大公子能不生氣嗎?”
“噓,小聲點,你忘了這位主可是今非昔比了?他能被迎回令府,安排我們這些人日夜不眠地照顧着,就能證明他在老爺心中的地位還是有的。”
在瞥見溫眠月的出現後,那些下人們紛紛散開了去。
誰不知道這位姑娘還有那幾位突然到來的正道之士都是令華澤的人啊,他怎麼這麼能耐攤上這些個有本事的人幫忙,以至于他不用死在大夫人的手上,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在令府待着。
“真想用手上的雞毛糊他們一臉。”溫眠月轉身剛想走,卻迎面撞上了一個人。事先說明,不是她想撞他,更像是他故意朝她走過來,撞她,碰瓷她!
行了,這下可以把雞毛糊在這位的臉上。
溫眠月對他的相貌總結,長得俊美,但看着可恨,跟那個惡毒女人薛姿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令淮錦低眸看着眼前這個女子,雖然不認識,但是她看他的眼神絕對是冒着小火焰。
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冤仇嗎?她這眼神看得他有些抓耳撓腮,明明現在應該發怒的人是他好嗎?!
這府邸裡但凡敢阻擾擋他路的丫鬟,都不存在了。那麼這位,看着不像是令府的丫鬟,她卻能如此趾高氣昂地站在他的跟前,一雙眼睛緊緊瞪着他。
溫眠月看他的衣着大概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了,在這府邸裡剛剛跟令家老爺吵過架,還能走路帶風,旁人閃躲不及的人物,除了令華澤那位同父異母的親哥令淮錦還能有誰?
“你敢撞的本公子?”
“你瞎嗎?明明是你自己撞過來的好嗎?”溫眠月才不慣着這大少爺脾氣呢,見他伸手就要抓她,她立馬張手糊了他一臉雞毛:“君子動口不動手,既然你對我動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她在他錯愕的眼神之中,又踱步走了回來,揚手挑釁地說道:“對了,這雞毛,新鮮的,再敢亂動我,我不介意把新鮮的雞屎都糊你臉上。”
起猛了,回頭看到墨浮玉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她這般猖狂的行為。
正當她以為墨浮玉會以原主師父的口吻來教訓她的時候,卻聽他開口說道:“有人嚷嚷廚房炸了,他們說裡頭還有你放在竈台上熬的雞湯,四處不見你,我便特地來告訴你。”
“多謝師父提醒!”
溫眠月恍若被雷劈得外焦裡嫩,轉身撒腿就跑!
那可是她用玉佩交換回來刷跟令華澤親密值的老母雞啊啊啊!
早知道不去湊熱鬧,早知道就不跟人吵架了!
令淮錦咬緊唇畔,臉氣得通紅,剛剛那個少女竟然抹了他一臉的雞毛!這就跑了!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你...”他死死地盯着她離開的方向,捏緊了拳頭,有氣無處發。
墨浮玉微微拱手:“還請令大公子不要介意,小月她在行事方面的确有些急躁過态。但是如果公子沒有惹怒她的話,她一般都不會這麼做。除非公子你真的做了錯事,而她看不慣眼,便會出手。”
溫眠月愛憎分明,盡管他知道她有的時候是存心胡鬧,但是她很多時候,都是為了他人伸張正義。她會如此這般對待令淮錦,他一點也不意外,如果她真的輕易就放過令淮錦,才真正會讓他感到意外。
自從溫眠月離開绛懷宗,他們師徒二人重逢後,溫眠月便沒有再像從前那般同他親近了。如果說從前的她,是刻意親近他,那麼現在的她,就是刻意疏遠他。
疏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