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行了一會兒之後，道路開始分叉，阿托利斯選擇了右邊的道路。

走過幾個岔道之後，他們到了一個空曠洞穴，洞頂上有很多石尖，更多的石柱拔地而起。

這之後，有更多的通道，也有更多的石室。

在他們下來的路上，狹長的眼睛在火炬映照下閃閃發光。到處都有魚梁木的根……

每次走這條路，他總會回想起他抱着父親的□□前往黃金樹樹根的情形。

阿托利斯心裡難受卻沒有停下腳步。

弗爾桑克斯說他會守在那裡直到他歸來，每一次，阿托利斯想要再進去看看的時候，都會被攔下，然後聽信弗爾說的他會歸來的謊言。他每次都信了……

“歡迎回來，阿托利斯殿下……”

他坐在魚梁木編織的王座上，半是屍體，半是樹，樹根纏繞了他身體内外。

“布林登……”

一條細細的樹根從他另一個空的眼眶中爬下臉頰，紮入脖子中……

[如果我把他拉出來，他會死的……我的賜福……無能的褪色者……]

“血鴉？”一頭白色長發和一隻紅眼睛，脖子到臉頰上有一條血紅色的胎記，肯定是“血鴉公爵”。

“很高興見到你們，雷加和奧瑞利烏斯。”

雷加詢問了很多事情，關于綠先知，關于盛夏廳的真相，關于預言中的王子。

布林登隻是提醒他，許多坦格利安都誤解了他們的夢境——飲下野火而死的“明焰”伊利昂，戴蒙·黑火二世，雷加的祖父——伊耿·坦格利安五世。可怕的不是龍夢，而是有意曲解了夢的人心。

阿托利斯坐在旁邊的一個座位上，手握着法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

對于黑火曾經的死敵，布林登也沒有為難奧瑞利烏斯，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又勇敢又誠實的孩子沒有人會讨厭，看來阿托利斯管教得很好。

“雷加，不要為了預言而活……”

“阿托利斯，不要懼怕黑暗……”

“我沒有……”阿托利斯不知道他為何會這麼說。

“你失去了‘黃金’，但你一直擁有黑暗。黑暗是你的鬥篷，你的護盾，不要懼怕你自己的力量。”

[不，你根本不懂黑暗……]

“異鬼，他們和你一樣侍奉舊神？”

“是的……”

阿托利斯湊近了布林登，小聲地又問了一句，“如果我殺了舊神，異鬼就永遠不存在了？”他是真的在考慮這件事情，“但你也會死對吧。”

“如果你覺得這是對的，那就去做吧，不用考慮我。”血鴉并不懼怕死亡，他已經超出人類的壽命了，随時都可能死去。

新神替代舊神，這也是律法的一部分。

“去結束你們的戰争吧。不用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個老人身上了。”

“不，與你的談話讓我受益匪淺，血鴉大人。”

阿托利斯随後便起身，領着他們原路返回，走出了洞穴。

“你們真的會沒事嗎？”阿托利斯問着葉子。

“去吧，阿托。”

阿托利斯随後便帶走了他的法杖，帶人往瑟恩人的領地那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