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和荊棘逐漸散去，螺旋塔逐漸顯露出原來的面貌。希蘭桑克斯變回人類的形态，跟着他們一同走上螺旋的樓梯。

“有人撤去了幽影。”

阿托利斯顯然不擔心，他應該知情。

希蘭看到個很熟悉的背影，她不可能忘記。

“是你！”那個有着阿托利斯的另一隻眼睛的半身。

“他是誰？”蒙葛特并不認識他，其他人多數都不知道。

“葛哈德，我的半身。”

這并不算什麼新鮮的事情。

“你找到什麼了嗎？”阿托利斯問他，“那個指頭遺迹。”

“梅蒂爾，‘指頭之母’，‘無上意志的女兒’——她想和你談談。”

阿托利斯整個臉都陰沉了下來。

“我不要。”阿托利斯繼續走向神之門。

“可以殺，”葛哈德又說，“她有血條。”

“那還是談談吧。”阿托利斯轉身又往下走。葛哈德更是笑了出來。

“你們繼續往上，我很快回來。”

“需要幫手嗎？”葛德文問道。

“他有幫手。”葛哈德說道。

“他有幫手。”桑狄威爾也說。

衆人有些擔心他和指頭之母打起來，拉達岡覺得指頭之母撐不過半個小時。

“指頭之母死定了。”瑪莉卡說。

指頭遺迹，在一片水池之中，指頭之母靜立在那裡。比起她的孩子指蟲們，她更像是蜈蚣，兩邊都有指頭，頭或許是大拇指還是食指，下面是長出一片小指頭的肚子。而她的尾巴很像是艾斯提，交錯的指頭上頂着個神秘的球。

“你找我？”水面沒過腳踝，阿托利斯已經想了一套龍雷的連招。

光球微微發光，阿托利斯站好架勢準備躲避。

“我們做個交易。”桑狄威爾充當臨時翻譯。

“殺死你的半身，我便歸還那位神人。”

“我不明白。”阿托利斯嘴上是這麼說，但他當然知道——他繞過了雙指成為了神人，雙指自然不能留他。如果交出了半身，那他們就重新落入了雙指的絕對掌控之中。

“你的律法是不應存在之律法。我将雙子指定為神人就是為了消滅你的律法。然而他們過于無能……”

豐饒和腐敗的律法已經被阿托利斯解除，溫柔律法還是很不完全的律法，變成神的米凱拉也不一定能赢過身為“黃金之王”的他。

[溫柔律法也是它交給米凱拉的？]

那本就是不完整的律法，失去了魅惑的半身托莉娜，米凱拉就算從神之門走出來也是徒有其表的神祇。

【它誘騙了米凱拉……】

作為始終長不大的半神，米凱拉的性格也不同于成年人，而常常更接近孩子。天真、包容、善良、憐憫、固執、泛濫的愛、難以接受失敗……

“雙指，控制着神人的命運……”菈妮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但沒有過雙指的阿托利斯并沒有切身的體會。

“用你最厭惡的半身，換取你在乎的人。”

而阿托利斯的回答，是獵殺指頭刀。他亮出了小刀，朝着葛哈德的脖子揮去，葛哈德用手阻擋，兩人扭打在一起。

【你怎麼用這樣的玩具殺我？】當然不合适，當然也不是犯蠢。

他們清楚自己的律法是什麼，但雙指未必。刀直接刺進了葛哈德空洞黑暗的眼窩，随即被深淵吞沒。接下來——阿托利斯的黑色大劍上附上了染血的詛咒，這是源于“永恒之城”諾克隆恩的“大逆不道”的證據。

另一把是誕生于神祇遺體的神軀化劍……

誕生于無上意志的力量，可以傷到無上意志的使者。

“連自己半身都抛棄的人……救不了任何人。”

阿托利斯揮劍向無上意志的使者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