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顧不得許多,隻想要擺脫沈家,确切來說,是擺脫她視為瘋子的兄長。
情急之下,她竟當衆跪下去,懇求道:”爹爹,女兒從未求過爹爹任何事,隻這一件事,女兒終生大事,請爹爹念在骨肉至親的份上,便成全女兒吧。”
“女兒求爹爹了。”說着便要磕頭。
王仲平動容,失聲道:“沈姑娘。”
男兒膝下有黃金,見此也忍不住,陪她一塊跪下去。
“晚生家境清貧,自知配不上沈姑娘,可晚生雖一窮二白,卻絕非貪圖富貴之人。”
“晚生對沈姑娘一片真心,天地可鑒,晚生願對天發誓,勢必有朝一日,登上仕途。”
“哪怕傾盡所有,也不會讓沈姑娘受苦。”
“望沈老爺成全晚生癡念。”
“你這臭丫頭,我…我不活了我…”張月娥氣得頭暈眼花,捶胸頓足,嚎叫了聲。
翠紅連忙上前,攙扶了一把,才沒讓她昏倒在地。
沈枝山到底是生意場上見過世面,雖有生意人的市儈,卻絕非是非不分。
聽王仲平如此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隻見眼前年輕人一身白衫,看着斯斯文文,長得頗為白淨俊秀。
看着文弱不堪一書生,骨子裡倒有一股莽勁。
不由笑着點了點頭:“有句老話說得好,甯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年輕人有憧憬,是好事,不必妄自菲薄。”
“快快請起。”說着虛扶了王仲平把。
又歎了聲道:“隻可惜犬子無心仕途,不然也不會棄文從商,走沈某這條老路,雖溫飽無憂,到底是比不得讀書人。”
“珩兒。”沈枝山一頓,望向身後不遠處的颀長身影。
“你們年紀相仿,你四妹妹認得的人,怎不曾聽你提過?”
“珩兒”這聲喚出,沈姝身子微不可查抖了抖,隻不過在場人注意力,全不在她身上,轉而到了門口那颀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