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便紅了眼眶,故意一個人躲着掉眼淚。
沈枝山一問之下,她才支支吾吾,說不舍得他,眼看女兒也大了。
多年過去張月娥本分懂事,沈枝山看在眼裡,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将母女二人接回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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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陳年舊事,也不過是花點銀子,打聽打聽,就算是棺材裡的破事,也能從死人嘴裡撬出來,也不算什麼難事。
沈少珩臉上如常,望着眼前幾近荒廢的院落,眼底神色卻陰暗幽深。
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露出難得溫潤的一面,襯得他俊美的容顔,像是一塊無暇的美玉。
門是虛掩着的,輕輕一推就開了。
屋内塵土飛揚,像是許久不曾住人,嗆得人忍不住想咳嗽,懷安連忙捂住口鼻,皺眉跟在身後,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隻因大哥兒像無事人似的,堂而皇之走進屋子,他四下掃望了眼,視線落在前方不遠處的桌上。
屋内的醉漢說着葷話,對于有人闖進來,絲毫未察覺。
他抓了把花生米,往口裡猛塞,胡亂嚼得吧嗒做響,嚼完了花生米,又灌了一口酒。
隻可惜桌上除了花生米,有酒無肉,吃着總少了點什麼。
很快一盤花生米下肚,他打了個酒嗝,又眯着眼,拿起壺裡的酒,晃了晃,就連最後一口酒液,也被他吃得一滴不剩。
“他奶奶的熊,張麻子個龜孫子。”
酒鬼罵罵咧咧道:“就會哄老子錢,酒越裝越少,老子下次非抽了他皮不可!”
說完一氣之下,将酒壺摔在地上。
頓時酒壺碎裂一地,空氣酒氣熏天,不過都是些劣質的酒,一丁點酒香味也沒有。
“桂花釀的酒,吃起來醇香濃厚,餘香長久,這酒卻嗅到一股子黴味,張大哥真是餓了,什麼也吃得下。”
“是…是誰?”這時酒鬼驚覺身後有人,連忙回頭望去。
隻可惜他頭重腳輕,眼裡昏花,隻能看到屋裡兩個男人,模樣也看不清,正一前一後,緩緩朝他走來。
“你…你們究竟是誰?”禁不住顫聲問,酒也醒了大半。
聽口音不像本地人,他立馬警惕,還道是尋仇來的,可他眼下喝醉了,即便人是清醒的,瘸了一條左腿,怎麼着也跑不過兩個人。
隻聽來人道:“張大哥莫怕。”語氣放緩,聲音也輕柔。
又接着說:“小弟是生意人,今日找到了張大哥,不過是有樁買賣,想找你談。”
“小弟想張大哥一定會感興趣。”
“生意?談什麼生意?”他醉得混濁的眼睛一轉,粗聲粗氣道:“走走走,我不過是個粗人,不懂得什麼生意不生意。”說着要下逐客令。
沈少珩一點也不在意,緩緩一笑,搖頭歎道:“可惜,可惜了。”
“張大哥的老相好,張月娥。”
他盯着醉漢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那薄情女子吃香喝辣,難為張大哥仍孑然一身,活得窮困潦倒,這又如何說。”
張月娥三個字,果然起了作用,像是平地一聲雷,将醉漢震在當場。
他眼睛猛地睜大,眼角抽了抽,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好半晌才回過神。
而後眼裡露出兇光,顫聲問:“那蕩-婦何在?我找得她好苦,要不是為了尋她,我也不會斷了一條腿,最毒婦人心,這蕩-婦騙得我好苦…”
“張大哥找到她又如何?”
“是報當年被抛棄之仇?亦或将她殺之,以解心頭之恨?”
沈少珩見魚兒上鈎,情緒激動不已,倒是說出他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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