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鮮鮮看了江顔一眼,又看了李逍一眼,轉而不動聲色道,“你們聊吧,我跟我姑媽一起來的,我過去看看。”
江顔聞言從包裡掏出兩張票,給了李逍一張,給了沈鮮鮮一張,解釋道,“下個月我的畫展,有空可以來捧個場。”
沈鮮鮮接過那張票,眼睛彎了彎,望向江顔的眼神愈發欣賞,“好啊,有時間我一定過去。真厲害,難怪一看你,我就覺得氣質不一樣。”
江顔笑笑,“沈小姐過譽了。”
二人你來我往寒暄一番,沈鮮鮮尋了個由頭,很識趣兒地走開了。
李逍站在原地,同江顔寒暄片刻,淡淡道:“我去看看老三。”
李逍轉了身,便聽身後江顔道,“李逍,我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畫展。”
“有時間我會去的。”李逍說。
李逍從内場出去,在一個泳池邊上找到了老三。
月光皎皎,老三一個人站在泳池邊上,唇角挂着淡淡笑意,像在跟什麼人發消息。
李逍走過去,開口道,“一個人躲在這裡做什麼?”
老三收了手機,往李逍身後看了一眼,答非所問:“你剛剛不是想跟那個姐姐獨處麼?”
李逍蹙眉,“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有這個意思?”
老三唇角微翹,無所謂聳聳肩,沒說話。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外走,二人上了車,李逍沉默片刻,突然道:“我跟她沒有關系,她是你盛澤哥的妻子。”
老三看過來,眸中笑意泯滅,眼底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憐憫:“哥……”
李逍看過來,神色并無異常:“怎麼了?”
“沒什麼。”老三喉結動了動,半晌,隻道,“回家吧。”
車輛開駛,車内安靜得像一潭死水。
過了幾日,沈鮮鮮正開會,突然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
是上次宴會上遇到的那個男人。
沈鮮鮮當時在宴會上跟他交換完聯系方式,其實對這個人還是沒什麼印象,回到家特意核實了一下,發現确實有這麼個人。
這個人比她跟江馳大一屆,是江馳的一個直系學長,她去實驗室找江馳的時候見過幾面,但是雙方沒說過話。
沈鮮鮮點開那條消息,那個學長說江馳的東西已經整理好了,問什麼時候能拿給她。
沈鮮鮮發了個地址過去,想讓他直接寄給她。
那邊安靜了許久,發消息說,真的要寄嗎,怕弄丢。你住哪裡,要不我下班給你送一趟?
畢竟别人一番好意,郵寄好像是有點随便了,沈鮮鮮沉吟片刻,發了條消息過去:“您工作單位在哪塊兒,我請您喝杯咖啡。”
片刻,男人選了個咖啡館,把位置發給了她。
沈鮮鮮下了會便跟組長請了半天假,夢麗見她要走,詫異道,“你一會兒不是要跟李總談設計細節嗎?”
沈鮮鮮說,“李逍如果找我,直接讓他給我打電話。”
沈鮮鮮向來我行我素,夢麗習以為常,點了點頭。
沈鮮鮮和那個男人約定了時間,沈鮮鮮踩着點到咖啡館的時候,男人已經在那了,在一個角落裡坐着,已經點好了兩杯咖啡,不知道等了多久。
沈鮮鮮有些過意不去,“不好意思,讓您等久了。”
那男人看見她,怔了下,将一杯拿鐵推到了她跟前,“我也剛過來沒多久。我記得你大學時愛喝這個,不知道這麼多年變了沒有。”
沈鮮鮮禮貌一笑,“謝謝學長了。”
男人低頭打開一個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來一個文件袋遞給了她。
沈鮮鮮拆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簾,确實是江馳的實驗報告。沈鮮鮮低頭翻開,一些久違的情緒密密麻麻湧上心頭,一時怔然。
“應該就這些,”男人笑笑,“說來也是巧,搬過幾次家,也扔過一些東西,這些倒是還在。”
沈鮮鮮有些出神,端起咖啡喝了幾口,由衷道:“謝謝。”
“不客氣,你總是這樣客氣。”那男人盯着她,忽而道,“你跟大學時候有點不一樣了。”
沈鮮鮮不置可否,“有什麼不一樣。”
“沒大學時候愛笑了。”男人說。
沈鮮鮮笑了下,“是嗎,我覺得我現在也挺愛笑的。”
男人盯着她,眼神異樣,“不一樣的。”
沈鮮鮮看了看時間,正欲告辭,突然一陣眩暈。
她擡眸看過去,正對上一雙讓人心底生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