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男人也已找到鑰匙,開了陽台的門,卻被沈鮮鮮當下的舉止吓到,不敢貿貿然向前,“你……鮮鮮,你别沖動……”
“别過來!”沈鮮鮮喊道,“再往前一步,我死也要拉上你墊背!”
沈鮮鮮一激動,身體在陽台外愈發搖搖欲墜,男人吓破了膽,顫聲道,“你回來,我……我不傷害你,我放你走,我放你走!你先下來,你先回來我放你走。”
正當時,門外一陣巨響,李逍破了那扇老舊木門,旋即大步朝着陽台走來。面容冷峻如霜,眉宇間罕見煞氣凝結,宛若修羅。
男人怔怔然望向李逍,來不及回神,一拳實實在在打在了太陽穴上。
李逍臉色鐵青,将人打暈踢開,三兩步走到了陽台上,沈鮮鮮看着他,臉色異樣,眼神中有些許茫然。
她搖搖頭,神志似乎已經有些不清晰了,“别過來……”
李逍稍稍靠近,她便受驚一般要往一旁的空調外機上跳。
李逍心髒幾乎停住,頓了步子,軟聲哄她,眼眶泛紅,“鮮鮮,把手給我。”
沈鮮鮮盯着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卻有些不敢認,這會不會是幻覺,會不會其實眼前這個人還是那個變态,隻是自己意識不清楚出現了幻覺……
沈鮮鮮看着他,半晌,不确定道,“.…..李逍?”
“是我,”李逍凝眉看着她,哄着,聲音很輕,“鮮鮮,乖,冷靜點,過來。”
沈鮮鮮突然注意到地上暈倒的人,心裡似終于打消了顧慮,小心翼翼地,從陽台外面又翻了進來。一條腿搭上欄杆的同時,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伸過來,攬過她的脊背和大腿,将人生生抱了過來。
下一瞬,整個人跌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裡。李逍死死抱着她,臉埋在她的脖頸處,她的身體發軟,他的身體卻在發顫。
李逍抱她抱得異常緊,沈鮮鮮的身體貼着他的,耳邊是他幾乎紊亂的心跳。
沈鮮鮮身體無力,整個人有些怔然,死死拽着李逍的袖子不撒手,“李逍,送我回家。”
李逍的手機震起來,一隻手攬着沈鮮鮮,另一隻手接電話。帶電話來的人是李頔,彼時李逍覺察到不妥的時候幾乎下一時間想到了宴會上那個男人,通過宴會那邊查到男人的身份信息,随後又讓李頔查了下那個男人的住址,所幸她沒事。
“警車馬上到哥,怎麼樣了?”李頔問。
“人被我打暈了,你們來了把人帶走。”李逍說。
“哥,你們在原地别動,跟我們回局裡做完筆錄你們再回去。”李頔說。
與此同時,沈鮮鮮死死拽着他的袖子,聲音發顫,近乎哀求,“李逍,送我回家好嗎?求求你。”
李逍盯着她過分蒼白的臉,片刻,溫聲道,“好。”
“哎?哥,先别走,你們一起做完筆錄再走……”
“她狀态不太好,我明天帶她過去。”
“哥……”
李頔還想說點什麼,這邊已經挂了電話。
李逍扶着沈鮮鮮下樓,将人帶到了車上。
李逍在前面開車,沈鮮鮮一個人坐在後面,安靜得過分。
車子開到小區,李逍打開車門扶她下車,指尖觸到她手腕的瞬間變了臉色:“你身上怎麼這麼燙?他給你吃什麼了!”
沈鮮鮮身上發燙,雙頰紅得異樣,身體軟綿綿的像水,她沒有說話,隻自顧自開了車門,搖搖晃晃往裡面走。然腳上沒力氣,沒兩步步子一軟要往下摔,被李逍伸手托住,一把抱了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我不去!”沈鮮鮮順勢抓住他領口,“将手機遞給他,李逍,給柳筝楠打電話,她會幫我我,求求你李逍,我不去醫院,别送我去醫院,我沒事的……”
她鬧得厲害,李逍沉吟片刻,抱着人上了樓。
李逍抱着她進了卧室,将人放到了床上。沈鮮鮮宛如一汪死水,他将她放下,她便無骨般保持着他将她放下的姿勢死氣沉沉淌到了那裡。
片刻,她微微動了下,喉嚨裡一道柔軟掙紮得聲音,“李逍,幫我倒杯冰水過來,我口渴……”
李逍看着她,又移開目光,“好。”
李逍對沈鮮鮮這裡的格局不是很熟悉,在餐桌上取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杯拿去廚房洗了下,随後從冰箱取了些冰塊,從飲水機接了杯冷水。
李逍進到卧室的時候,沈鮮鮮沒在床上。
李逍面色一凝,下意識望向浴室間。
浴室門虛掩着,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也沒有開燈,隔着磨砂玻璃黑漆漆一片。
李逍站在浴室外,遲疑片刻,輕輕喚了聲她的名字,“鮮鮮。”
沒有人應他,片刻,卻是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
李逍凝眉,試探着推開了那扇虛掩着的門。
夜色沉沉,沈鮮鮮和衣躺在浴缸裡。
浴缸裡的水不深,沒有完全淹沒她的身體。她的身體一半浸在水中,一半露在外面,身上的黑裙被水浸透,貼在身上,勾勒出讓人不敢直視的曲線。
那件黑裙的領口被撕扯得有些壞了,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大片的雪白的肌膚。她仰臉躺着,雙頰潮紅,發絲淩亂。
李逍看着她,神使鬼差走近了幾步。
修長冷白的手指伸過去,指尖輕觸水面。
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