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奶奶敷衍道:“這我哪知道,我也不好逮着人家萍萍問他老公是怎麼沒的,這不是戳人家的痛處嗎?”
“這倒也是,”蕭平靖一臉認同的點了點頭,就沒有再問了。
反而是蕭奶奶,她認真的看着她大孫子,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對通達村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嗎?怎麼突然關心起健康來了?”
蕭平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他掩飾般的用手擋在鼻子前咳了咳,然後說道:“畢竟健康是我教過的第一批學生,現在突然聽到他過世了,我難免關注了一下。”
“哦,這樣呀!”蕭奶奶嘴上說着‘這樣呀’,可是心裡卻不相信蕭平靖這說辭。雖然健康是她這個孫子教過的第一批學生,可是以前她也沒有見過他這個孫子對于健康有什麼特别的。而且萍萍不照樣是他教過的第一批學生,還是他最看重的學生,尤其萍萍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還不是這麼多年都不跟人家聯系一下,就算偶爾聽到自己故意說的萍萍的消息的時候眉毛都不動一下。
蕭奶奶雖然現在已經是快一百歲的人了,但是她眼不聾耳不瞎的,身體倍兒棒,天氣好的時候還能去外面的小區裡遛彎。
她從她大孫子剛剛那失态的表現來看,怎麼都覺得她這個大孫子太反常了。畢竟這麼多年,除了去年她兒子蕭康明去世的時候她這個孫子失态過。她可是好多年沒有在别的地方看過她大孫子這麼失态過了,剛剛那一瞬間她大孫子簡直像失了魂一樣。
以蕭奶奶活了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她這大孫子肯定是有什麼事在瞞着她,要不然他剛剛不可能在聽到健康去世的時候那麼失态,也不會不停的問她健康是怎麼死的,這太不符合她大孫子平時的為人處世了。
蕭平靖不知道他奶奶已經在心裡懷疑他有什麼事瞞着她了,他在自己奶奶和弟弟這裡得不到答案以後就拿着自己的公文包先回自己的房間了。
蕭平靖的房間分為裡外兩個房間,外面的是卧室,裡面的是書房。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就徑直的來到了自己的書房裡,然後把自己手上的公文包随便的扔到自己的書桌上以後,他就一屁股坐到書桌旁的椅子上,然後什麼也沒有做,就這麼發起了呆。
一直到他弟弟的兒子蕭溫庭在門外敲門叫他下去吃飯,蕭平靖才回過神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來到自己的卧室裡照了照鏡子,看自己的神色很正常,他才把自己卧室的門打開了,然後跟自己侄子一起下樓去飯廳裡吃飯。
現在蕭平靖是和他弟弟一家以及他奶奶住在一起的。他九六年的時候就回國定居了,因為他的工作是在北京,所以他是定居在北京的,而且第二年的時候他還把自己家的人都接到北京這裡來生活了。
當蕭平靖功成名就了以後,其實不僅是蕭奶奶希望蕭平靖回國,就是蕭平靖他自己也是很希望回國跟家人一起生活的。但是他的工作、他的各種資産,還有他的妻子兒子都在國外,他不可能說想回國就能回國的。所以當他奶奶在電話裡透露出想讓他回國工作的時候,他都是顧左右而言他。
但是随着他奶奶越來越頻繁的在電話裡提起讓他回國定居的話題,他心裡也是越來越蠢蠢欲動。他對于回國定居的想法越來越強烈,當他的這種想法達到頂點以後,他終于忍不住了,于是他找了一個時間詢問了一下他老婆林燕雪對于他們一家搬到中國定居的意見。
雖然蕭平靖早有預料,但是當他看到自己老婆林燕雪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的提議,還對他說他的這個提議實在是糟糕透了,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提出這麼愚蠢的提議的時候,就像是燒得滾燙的烙鐵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涼透了。他默默的把自己心裡本來對于他們一家回國的種種計劃給吞了回去,話題也到此為止,沒有再繼續下去了。
老實說當時林燕雪的那個态度和她的那些言辭不僅有點傷到蕭平靖,還讓蕭平靖感到很惱火。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雖然蕭平靖對于當時林燕雪的态度還是很不高興,覺得她說得太過分了,但是蕭平靖倒是也能顧理解林燕雪當時的反應。
畢竟林燕雪跟他不一樣,她從小生活在法國,她所有的一切都在法國,而中國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到中國去生活。現在他冷不丁的跟她說要她跟他一起搬到中國去生活,也怪不得她的反應那麼過激了。
蕭平靖想清楚了這些以後覺得是自己太着急了,應該要給他老婆一個适應的時間,而不是一上來就扔一個炸彈給人家。
于是蕭平靖特意在他們兩個人的結婚紀念日那天将他精心準備的禮物送給林燕雪,并且他還準備了燭光晚餐,等到氣氛很好的時候,他舉着紅酒杯對林燕雪說道:“燕雪,上次的事是我考慮不周,我不應該突然跟你說回國定居的事的,我在這裡向你賠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