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耳刮子太響,地裡的人一時全都往這邊看過來。
婦女主任劉秀香就在謝晚棠斜前方不過十米的地方,謝晚棠朝劉秀香走過去:“劉主任,蔣有年對我動手動腳。”
謝晚棠聲音不小,地裡的人都能聽着。
蔣有年一聽,顧不上臉疼沖過來,氣得口不擇言,一臉扭曲地對着謝晚棠就是一頓怒罵輸出:“你胡說!明明是你讓我晚上去玉米地等你,結果你耍我不來,讓我被蚊子咬成這樣!我對你動手動腳?我一個城市知青,你這樣的農村土閨女,求我碰你我都嫌髒!”
在農村,晚上玉米地這五個字一說出來,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一時周邊又小聲議論起來。
“喲,這城裡的知青也這麼不講究,一口一個玉米地的,也不害臊!”
“她不是要跟傅青山結婚了嗎?怎麼又跟蔣有年去玉米地?”
“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呗!”
……
蔣有年一口氣秃噜完,聽着周圍的議論聲,臉一陣燥熱,後悔把玉米地的事說出來了。
謝晚棠卻不急,在劉秀香面前溫言柔語地挑刺:“劉主任,蔣知青覺得我們農村姑娘土,配不上他,這是他的自由,我管不了。但是既然蔣知青都說了,碰我都嫌髒,怎麼還會聽我的話去玉米地等我?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讓蔣知青乖乖在玉米地裡一直等着還被蚊子咬成這副鬼樣子。”
謝晚棠不急不躁,卻有理有據。
是啊,蔣有年自己說的話都前後矛盾。
而且蔣有年還嫌棄農村姑娘土,謝晚棠已經是她們村裡數一數二的美人了,要是謝晚棠在他眼裡都是碰一下都嫌髒的,那她們這些人就直接髒了蔣有年的眼了呗!
蔣有年長得精神,城裡來的又會打扮,本來村裡有不少姑娘暗戀他,這一聽,頓時都沒了那心思。
農村姑娘也是有自尊心的!
蔣有年看着周圍人開始傾向謝晚棠,急得跳腳:“你你你——”
謝晚棠瞥他一眼:“蔣知青不僅對我動手動腳,随意诋毀我的清白,還口口聲聲瞧不起無産階級,劉主任,請組織嚴肅處理這件事。”
謝晚棠突然上升到階級問題,蔣有年快要炸了:“我什麼時候瞧不起無産階級了!”
謝晚棠看了周圍一圈:“我們這些農村的土閨女,都是黨領導下的無産階級。”
周圍人一聽,都跟着應聲:“就是!”
蔣有年:“你胡說!我隻是說你,沒有說無産階級!你一個地主家的閨女你算什麼無産階級!”
謝晚棠:“我接受黨的教育和改造,靠自己的勞動吃飯,沒有剝削任何人,我怎麼不算無産階級?”
蔣有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伶牙俐齒的謝晚棠是他曾經幾句甜言蜜語就可以哄得團團轉的傻姑娘,但他又說不過謝晚棠,謝晚棠還要繼續給他上綱上線扣帽子,蔣有年氣得壓不住,擡手就要去扇謝晚棠那張能說會道的嘴。
劉秀香怒斥:“蔣有年你給我住手——”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下一秒,蔣有年嘭的一聲躺倒在地,哀嚎慘叫着捂住自己的□□在地上打滾。
謝晚棠見證了全過程,蔣有年沖上來要打她的時候,傅青山剛好過來,一覺踹在了蔣有年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剛好踹在了蔣有年命根子那裡。
劉秀香吓了一大跳,她背對着傅青山,蔣有年和謝晚棠兩個人在争論,她也沒聽到身後來人,直接一隻大腳穿着皮鞋嘭的一聲踹過來,蔣有年捂着□□在地上打滾,她回頭才看到傅青山鐵青着臉。
早晨來上工的路上,她就聽支書家的嬸子說了謝晚棠要和傅青山結婚的事,所以現在看到傅青山出手,哦不,出腳,她驚吓之餘卻并不意外。
畢竟是将要過門的媳婦大庭廣衆被欺負了,除了窩囊廢,是個男人就不該袖手旁觀。
地裡圍觀的婦女們都吓懵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傅青山這一腳可狠!蔣有年不會被踢廢了吧!”
“不廢也得殘啊!那大皮鞋底可硬!”
“活該!對人家媳婦動手動腳,還要動手打人,該打!”
“這以後不用看不上我們農村閨女了,放心,我們農村閨女也看不上太監。”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周圍的聽着跟着笑出聲來。
這邊笑,那邊哭。
蔣有年哀嚎凄厲,劉秀香隻得讓人先把赤腳大夫叫來。
赤腳大夫過來以後,這地裡一地的婦女也沒法直接看啊,又叫來兩個男人架着,蔣有年拖拉着兩條腿被架回了大隊部。
這一來一回耽誤了得有半個多小時的工夫,到了大隊部蔣有年疼得臉上汗都往下淌,赤腳大夫脫了褲子一看,旁邊扶着蔣有年過來的男人們吓得都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蔣有年那命根子腫得通紅發亮,甚至能看到血絲,赤腳大夫碰一下蔣有年就嗷嗷叫。
赤腳大夫哪裡遇到過這樣的事,頭都大了:“這都淤血了,快送鎮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