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鸢到達緩沖區的第四天,終于是可以入城了。
莉莉來得比她早,本來昨天晚上就可以走了,但為了粘着卿鸢,她特地多呆了一個晚上。
一早莉莉就來敲卿鸢的房門了:“小鳥,起床啦!我們回家啦~”
卿鸢精神萎靡地打開了房門,整個人一副喪屍上身的樣子。
莉莉吓了一跳:“你怎麼啦,昨天晚上沒睡好?”
“是啊。”卿鸢打了個大哈欠,“昨天不是去覺醒了嘛,整個人有點太亢奮了,所以晚上失眠了。”
亢奮是真,因為覺醒就純粹是胡說了。
卿鸢是因為想抓緊時間調整自己的伴生思維,所以躲回房間以後一直在為此而努力。
雖然努力了很久也還是沒有用,但她折騰得夠久,久到她的大腦有些過載。
過載的具體表現就是失眠。
昨晚的卿鸢在床上也很莫名,她明明累得要死,大腦卻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閉上眼睛就會在眼前出現萬花筒的圖形,五顔六色的色塊旋轉出不同的樣子。
卿鸢煩躁起身時,借着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看了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二十了。
又嘗試入睡了十分鐘,還是沒有效果以後,她索性放棄了睡覺,就隻是躺在床上發呆。安靜發呆以後,她反而開始迷糊了。
最終,卿鸢還是沒有睡着,隻是在清醒與沉睡的邊緣地帶徘徊了六個小時,然後就被莉莉叫醒了。
莉莉對于卿鸢的狀态沒有任何質疑,因為昨晚她也沒睡好:“你昨天晚上也做噩夢了是嗎?”
噩夢?卿鸢遲疑,她似乎确實有“看”到什麼…
“你是夢到了孤身一人在看不到盡頭的**中漂浮嗎?”
卿鸢把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就發現不對,她想說的是星空,但是說出來的内容卻被屏蔽了。
這技術怎麼做到的?還有“星空”這兩個字有什麼值得屏蔽的,這件事是不是太抽象了。
卿鸢在汗流浃背不知如何解釋的時候,莉莉倒是态度輕松,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你是不是想說在黑暗中漂浮?”說着,她沖卿鸢眨了眨眼睛,眼角眉梢全是狡黠。
莉莉知道屏蔽,她以前經曆過。卿鸢發現這一點後,态度坦然了許多:“嗯,你夢到的也是這個?”
“對,感覺自己被放逐到黑暗中,沒有光亮也沒有聲音。在那裡時間是永恒的,要一直承受看不到盡頭的孤獨,直到我死。”莉莉搓搓手上的雞皮疙瘩,“非常、非常恐怖!”
卿鸢睡得太淺,整個場景對她來說都模模糊糊得看不真切,不過這不妨礙她安慰莉莉:“夢都是假的,你看現在醒來以後你不是好好的嘛,别害怕。”
說着,卿鸢把莉莉按到沙發上坐下:“不是急着回家嗎?你在這裡稍微等我一下,我梳洗好,我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