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鸢的神志在瞬間就清醒了,猛地從床上坐起。
她環顧四周,熟悉地碎花床鋪、有些年頭的木質衣櫃、放着自己專業書的書桌——所有的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樣子。
卿鸢簡直不敢置信,她伸出手摸了床單,是柔軟卻粗糙的棉布。頭頂上的空調吹出一陣陣涼風,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卿鸢喃喃自語:“我回來了…”語氣中滿是驚喜。
等等,卿鸢才反應過來回家意味着,家人們!
她一把掀開被子沖向房門,她的手在門把手上停頓了一秒,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後,用力拉開房門。
客廳中,熟悉的景象撲面而來。
電視機裡播音員正喜氣洋洋地播報早間新聞:“今天是世界聯盟成立四十周年紀念日…各個大區分别開展了别出生面的慶祝活動,接下來讓我連線現場記者…”
就着電視機的背景音,一家人都在各自忙活。爸爸正在整理客廳的盆栽,媽媽正在往餐桌上端着早餐,妹妹剛從廁所出來往餐桌走着。
“起了?”媽媽掃到卿鸢走出房門,随口問道,“怎麼連鞋也不穿,快點去洗漱,吃早飯了。”
卿鸢眼睛一酸,為了不讓家人們看出她的異常,她低頭胡亂應了一聲便躲回了房間。
在房間内擦掉眼淚,卿鸢強壓着内心的激動坐到了餐桌前,可目光還是無法克制地在家人身上遊移,一秒也舍不得離開。
坐在卿鸢對面的妹妹的被她盯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姐,我臉上有什麼嗎,牙膏沒擦幹淨?”
“沒什麼。”卿鸢低下頭避開妹妹的視線。
妹妹摸摸臉,感覺卿鸢今天怪裡怪氣的:“你等會兒幾點走啊,我和你一起出門?”
“不用。”卿鸢習慣性地拒絕,“我走得比你晚。”
“你來得及嗎?”媽媽有些擔憂,“特情局在郊區,你過去要一個多小時呢。”
卿鸢拒絕的動作僵住了一瞬,她已經徹底把去特情局報道的事忘了。她硬着頭皮解釋:“一下子沒有想起來,那等我會兒早點走。”
媽媽和爸爸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的愁容更甚。特情局一直是女兒的夢想,她可是數着日子等今天呢,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媽媽伸手摸了摸卿鸢的額頭,擔憂道:“你是不是發燒了,還是哪裡不舒服?”
卿鸢感受着額頭上溫熱的觸感,努力扯謊:“我沒有,隻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好吧,如果哪裡不舒服要及時告訴媽媽哦。”媽媽不放心地叮囑,仿佛卿鸢還是個三歲的孩子。
卿鸢點了點頭,乖巧得不像是一個即将畢業的大學生。
吃完飯,卿鸢回到自己房間換上制服打算出發。
剛把衣服脫下,她就看到自己身上的異常。
不光是原來受得傷全部都消失了,而且她的左手腕上憑空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紋身。
紋身是個手環的形狀,上面還畫出了一個顯示器,寫着:異世界行動日志。
卿鸢輕輕用手摸了摸屏幕,日志這幾個字就是水墨擴散一般消失了,接着出現的是,一到八天的選項。
這奇異的一幕擊破了卿鸢回家的喜悅。
她以為穿越這件事到此為止了,手環的出現提醒了她,這才是剛開始。
卿鸢不想接受這個現實,反複搓揉紋身手環下的皮膚,皮都搓紅了手環也沒有絲毫改變。
手環就像是個柔性屏手機,一松手就随着卿鸢的皮膚恢複了原狀。
卿鸢的揉捏意外點開了第三天的日志内容,她看到自己去教堂覺醒、覺醒時的掙紮、之後與衆人的交談全都被記錄在日志中。
剩下幾天的日志詳細記錄了卿鸢穿越當天的活動,橫跨八天的時間,從動作到心理活動,事無巨細。
而在日志的最後有一個倒計時——
距離下次穿越還有7天18小時8分24秒。
不斷跳動的冰冷秒數重重敲擊着卿鸢。
卿鸢有些頹然,這個倒計時就像是給了個甜棗後,又狠狠地扇了她個巴掌,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一個事實:從她穿越的那天起,她就再也不一樣了。
或者說,是卿鸢對世界的認知永久改變了。
卿鸢抛下所有的僥幸心理,開始分析以後要怎麼辦。
她着重看了第一天日志的生成時間,00:08分整,而第八天的日志是00:08:08秒。也就是說,穿越世界一天的時間等于原生世界的一秒。
這是個好消息,起碼卿鸢不用擔心自己的穿越會吓到家裡人。
同時,零點八分穿越,穿越八天後休息八天,每個時間節點都與8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