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契約了什麼？！”林迎甯臉上的腼腆凍住，然後一塊塊碎裂，“一隻水母？”

一大早卿鸢就到隔壁找林迎甯，把她契約了意識生物的事分享給了她。

看到林迎甯震驚的目光，卿鸢聯想起昨天自己信誓旦旦承諾不會契約的事，聲音有些虛：“額，是的，但我感覺它不是普通的水母。”

卿鸢簡要地把水母實力大于小藍魚，小藍魚大于鲨魚的事給林迎甯複述了一遍。

一遍聽卿鸢狡辯，林迎甯一遍說服了自己接受現實，大不了之後再想辦法解除契約呗，還是有補救可能得，不要急…

可聽完卿鸢對于兩次遭遇的描述，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這隻水母可以踏入光照區域？”

“算是？”卿鸢也有些不确定，“不是特别核心的光照區，隻是外圍而已。”

“那它的狀态怎麼樣？是很勉強還是沒什麼變化？”

卿鸢回想了一下水母的狀态：“基本沒什麼變化。”水母的變化甚至沒有抵抗她騷擾的時候來得激烈。

“從之前的經曆來看，它絕對不是低級的意識生物，我感覺下來，它的等級應該很高。”

林迎甯在書桌前坐下，右手撐着臉，也遇到了一個大難題：“這确實很稀奇。”

“我的朋友們有幾個也是覺醒者，他們曾經提到過，意識生物們普遍不喜歡日照區域，似乎是那邊那塊太亮了，不符合他們的生活習性？”

“所以他們契約意識生物，一般都是去海水顔色較深的地方找的。”

林迎甯根據自己的知識幫卿鸢分析道：“隻能說你的水母确實很奇怪，但并不意味着它的實力就一定強。”

“比如說…”她用五指耙過自己的頭發，想了個例子，“食素的鋼鐵秃鹫，非常違背常識的那種奇怪，可它的飛行速度戰鬥能力并不一定高于别的秃鹫，反而可能會更弱一些。”

卿鸢被潑了一頭的涼水，徹底冷靜了，對于昨晚的舉動有些後悔。

這次的契約水母，以及上次遇到鲨魚和小藍魚的事，卿鸢發現她在深海中特别容易做事莽撞，似乎一進去深海她的狀态就不太對。

猶豫了瞬間，卿鸢打算試探一下：“阿甯，你的朋友們有沒有和你提起過，他們在深海中做得判斷會比較的草率？”

林迎甯在腦子裡轉了兩道彎才想明白卿鸢在問什麼：“我，我…的朋友們，确實提到過。”

“他們普遍是認為，潛意識的深海有成倍放大意識、情緒和認知的能力，由于每個人的感知不同，有的是一倍，有的可能是數十倍。”

怪不得，卿鸢想起自己調整思維過程中的情緒波動，現在才明白是為什麼。

同時，卿鸢也反應過來，放大情緒這件事是有利有弊的，尤其是對她這種缺乏情緒體驗的人來說。既然現在知道深海的這個特性，那麼好好調整自己，未嘗不是個機會。

契約已成，卿鸢也不打算繼續内耗了，比起反複回味自己的錯誤，怎麼走下一步更重要些：“這個契約可以解除嗎？”

“可以，但是麻煩，而且會對你有一定的傷害。”林迎甯覺得她們可以先緩一緩，“咱們不如先研究一下這個意識生物到底實力怎麼樣。”

“怎麼研究？”

“它不是給了你一個異能嗎？”林迎甯指導卿鸢道，“和你本身天賦的關聯程度高嗎？”

卿鸢的第一天賦是【直覺】，趨利避害的能力高于常人，而昨天這個天賦交換的異能是【幸運小六爻】：每天可以通過三枚錢币判定一個推測的兇吉。

第二天賦【情緒】，交換的異能是【情緒影響】：在察覺到他人的情緒後，可以增強或減弱這種情緒。

第三天賦【堅韌】，交換異能【複原】：可以直接恢複一定限度内的外傷，超出限度的傷害不再複原，但恢複速度加快。

卿鸢還沒說話，林迎甯就急匆匆地補充道：“你先别說。”

“你先想一想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每個人的異能都是非常隐私的内容，可以在戰鬥中決定生死，不建議全部透露出來。”

“關聯度比較高。”卿鸢模糊地介紹了自己的第一異能，“是預判類的異能，和我的【直覺】天賦是一脈相承的。”

關聯性強、又可以進入日照區，林迎甯暈暈乎乎的，難不成卿鸢是真的撿到寶了？

“我現在聽下來，感覺你契約的水母要麼是特别強，要麼是特别弱。”隻是，她此刻也有些拿不準：“要不我們找老師請教一下，看看你之後要怎麼處理？”

卿鸢同意，兩人打算下課後找機會咨詢一下。

時間也不早了，二人把莉莉叫上就一起去上課了。

走到教室的路上，卿鸢也沒有閑着，邊走邊複盤和林迎甯之間的對話，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内容。

回憶過程中，卿鸢發現了一件令人玩味的事：似乎，林迎甯在每次說起“她的朋友們”時，态度都很暧昧啊。到底是她的朋友們是覺醒者，還是她自己是覺醒者，在這裡無中生友？

不過目前看下來，林迎甯對她和莉莉也沒有什麼惡意，那倒也沒有必要拆穿。

畢竟，誰還沒有個秘密呢。

*

踏入教室，卿鸢看到今天在等着她們的是克裡斯蒂安，這也就說明—

到了上戰鬥技巧課的時候了。

果然，克裡斯蒂安直接就把所有人拉到了訓練場上。

莉莉看着這偌大的訓練場和刺目的陽光，覺得自己要昏迷了。一旁的萊斯利也沒比莉莉好多少，臉色難看，完全看不到昨天那副倨傲的樣子。

卿鸢和林迎甯是狀态最好的兩個人，具體表現為沒有表情。

其實，卿鸢也不明白，莉莉和萊斯利明明都是出過任務的人，為什麼對戰鬥課這麼抗拒？

“這就和我不想吃香菜一樣。”莉莉回答了卿鸢的問題，“重點不是我能不能吃，而是我不想，一、點都不想。”

莉莉到聖城上學才短短兩天不到，但已經确診厭學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