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卿鸢懷着複雜的心情步入特情局大樓。
剛到辦公室,她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偵測部同事們的目光中帶着一絲警惕,交談聲也比平時低沉。卿鸢強作鎮定,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
不一會兒,葉影出現在了辦公區。
"各位注意一下,"她的聲音嚴肅而冰冷,"最近發現有内部信息洩露的情況。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要接受例行安全審查。卿鸢,你先來。"
卿鸢心裡一緊,但面上不動聲色。她跟随葉影來到一間密閉的審訊室。房間裡隻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牆上的單向玻璃反射着白熾燈刺眼的白光。
"坐吧。"葉影指了指她對面的椅子,"不用緊張的,隻是例行公事。"
卿鸢深吸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下。她打起精神面對接下來的每一個問題。
"最近有接觸過可疑人員嗎?"葉老師開門見山。
"沒有,"卿鸢平靜地回答,"除了工作,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家。"
"那為什麼早上你去了老城區?"葉老師突然問道,眼睛緊盯着卿鸢。
卿鸢心跳加速,即使她早已想好了對策,還是不免緊張。
"我這兩天不太舒服,沒什麼胃口。"她這麼說的同時,臉上也應景地露出難受的樣子,"小時候家住在那邊,早上醒得早特别想吃那邊的馄饨。"
說着,她還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小票,遞給了葉影。
葉影掃了一眼小票,沒有接過,反而盯着卿鸢看了三秒。短短三秒,卿鸢汗都從背上流到了褲子的後腰上。
還好,葉影隻是用目光審視她,并沒有開口質疑她:"最後一個問題,你對'守望者'了解多少?"
卿鸢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在檔案室看到過一些相關記錄。似乎是一個激烈反對特情局管理的地下穿越者組織?"
“你知道的還挺多。”葉影不陰不陽地點評了一句,最後說道:"行了,你可以回去工作了。記住,如果發現可疑情況、看到可疑的人,立即報告,不管是不是特情局員工。"
“好的。”
走出審訊室,卿鸢長舒一口氣,她知道自己暫時過關了。
下班後,卿鸢先是回了家一趟,喬裝打扮過後才按約定到了圖書館後的小廣場,阿勇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你來了。"阿勇說,"看來特情局沒有懷疑到你頭上?"
他們連内部審查都知道的這麼及時,看來内應今天也沒被抓。卿鸢對于守望者的實力認知被刷新了。
卿鸢點點頭:"勉強過關。但在我們有進一步的接觸之前,我需要知道更多。你們到底為什麼要對抗特情局?"
阿勇歎了口氣:"我們隻是一群不甘心被控制的穿越者。特情局表面上說是為了維護秩序,實際上卻在剝奪我們的自由。"
卿鸢皺眉:"但如果沒有控制,社會不是就一片混亂嗎?"
"控制和壓制是兩回事。"阿勇說,"我們想要的是公平對待,是被理解和尊重的權利。卿鸢,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明白,現在的狀況對我們這些穿越者來說有多不公平。"
卿鸢沉默了,她能夠理解阿勇的訴求,但…
“可是對于穿越、對于異化者的研究确實是需要犧牲和奉獻的,如果沒有研究,我們會永遠處于被動挨打的狀況啊。”
“自願奉獻和強制奉獻是兩碼事。”阿勇話鋒一轉,問了一個不太相關的問題,“你知道‘橡皮人’嗎?”
“知道,收容部關押的異化者,自願捐獻遺體的先烈。”
阿勇嘴角一勾,罵了句髒話:“狗屁的自願。”
卿鸢擡頭疑惑地看向阿勇,阿勇一字一頓地聲明:“我爸,從來,沒有,說過要捐獻遺體!”
“無論是遺書,還是他和我見得最後一面,他都告訴我,死了以後要把他和我媽葬在一起!特情局狗屁的捐獻協議,那就是假的!”
橡皮人是阿勇的爸爸?!捐獻協議是僞造的?!
阿勇他…信息量太大,卿鸢大腦短路了,懵在原地不知道是該追問橡皮人的往事還是先安慰安慰阿勇。
阿勇應該不是第一次提起這件事,很快他就從憤怒和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甚至比卿鸢這個聽衆還要快一步:“我無法否認特情局對于污染和異化者的研究成果,你可以繼續選擇信任特情局,但我希望你可以知道真相自己權衡,而不是被蒙在鼓裡。”
"當然,卿鸢,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也可以加入我們。有你這樣的内部人員一起的話,我們一定能揭露真相,為所有穿越者争取應有的權利。"
卿鸢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一方面,她對特情局還存有一絲理解;另一方面,她作為穿越者的身份又讓她對守望者的理念産生了共鳴。
“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卿鸢在做出決定之前,決定先提出她的要求:"但如果我決定幫助你們,我有個條件:我要以雙面間諜的身份行動。這樣我既可以為你們提供信息,又能在特情局内部影響決策。"
“你可以先問問守望者組織内部能不能答應。”
阿勇驚訝地看着她,卿鸢每次的舉動都在他的意料之外:"看起來,你不光能打啊。好,我會回去問一下的,不過大概率是可以的。我很期待你加入我們。"
“我明天給你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