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鸢的意識猛然回歸現實，刺眼的應急照明燈光讓她一時難以适應。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刺鼻的電路燒焦味，混雜着某種難以形容的腥甜氣息。

她還沒有完全清醒，身旁的莉莉就沖上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小鳥，你終于醒了！”

卿鸢看着不停晃動的桌子和床，耳邊響起的是外面嘈雜的混亂響聲，一時不确定自己到底在哪裡。

為什麼感覺這裡才是天災的現場？

“醒了就好，快點裝備起來。”林迎甯的聲音中帶着前所未有的緊張，快速把裝備丢給卿鸢和克裡蒂斯安二人，"情況完全失控了！"

卿鸢支起身體，這才發現原本用來監控她的生命體征的醫療系統已經完全癱瘓，因為斷電了。

房間内部的照明也是使用的應急能源，勉強能夠看到東西。

"那些被感染的人…"莉莉不忍繼續說下去，停頓片刻後才說完這句話，“他們異化并且暴動了。”

就像是在呼應莉莉的話，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從走廊傳來。緊接着是金屬斷裂的巨響和此起彼伏的警報聲。

"我們必須立刻撤離。"克裡斯蒂安立刻做出了判斷，抓起應急背包打算帶着她們出去，"實驗室已經不安全了。"

四人沖出實驗室，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瞬間凝固：原本整潔的醫療中心走廊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破碎的儀器，牆上的顯示屏也碎的成一塊一塊。

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昏睡的感染者…或者說，異化者們…

一個被重重管線纏繞的人影搖晃着站在走廊盡頭。

他的皮膚表面浮現出電路闆般的金屬紋路，閃爍着詭異的紅光，原本的眼睛結構也變成了一塊不知名的金屬材料。

"天啊…"莉莉捂住嘴，“我認識這個患者，他之前還給我送過他自己做的工藝品…"

這個曾經和善的中年人已經完全異化，他的手臂與醫療設備融為一體，形成了猙獰的生化武器。更糟糕的是，他的異化程度相當之高，已經進化除了操作醫療系統的能力。

周圍的醫療機器正在他的控制下扭曲變形，組合成新的怪物。

"這是為什麼。"克裡斯蒂安喃喃道，"夢魇瘟疫已經被打破了，為什麼他們還沒有醒來？"

警報聲變得越發尖銳，整棟建築的安保系統同時發出刺耳的噪音。透過碎裂的窗戶，他們看到整座城市陷入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在異化過程中的感染者，他們瘋狂地融合着周圍的電子設備。

漸漸地，每個人身上都開始出現金屬和機械的樣子。

“他們和舊日之夢糾纏得太深了。"卿鸢死死盯着那些異化者，試圖解釋現在的情形，"他們無法抵抗舊日之夢的引力，他們的意識都已經被集體潛意識吞并了，回不來了…"

一聲巨響打斷了她的分析。

中年患者沖了過來，他的速度遠遠高于正常人類。林迎甯迅速拔出劍，但對方仿佛早有防備，地上的儀器像是铠甲一樣爬上他的身體，把林迎甯的攻擊悉數擋下。

"我們得想辦法聯系還清醒的人，主要是找到伊芙和簡。"克裡斯蒂安邊戰邊退，"得建立一個安全區。"

"來不及了。"卿鸢指着窗外，聲音沉重，"看窗外。"

城市的天際線正在發生可怕的變化。

異化者們成群結隊得開始攻擊聖城中的建築，能炸的就炸了，炸不掉的放火燒。濃煙和火光直沖天空。

失去了庇護所的平民們像是過街老鼠一樣在街逃竄，然後被異化者們殘害緻死。

遠處可以看到騎士們在于異化者們戰鬥。即使騎士們身經百戰，可又要保護建築又要保護平民的他們還是一身狼狽。看上去敗走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裡很快就會被攻破。"卿鸢咬緊牙關，"這樣下去我們全都會死。“

"那些還沒有完全異化的人…"莉莉看着街道上時而清醒時而夢遊的感染者，"他們還有救嗎？"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從頭頂傳來，這棟樓的天花闆開始崩塌了。

"跑！"克裡斯蒂安大喊。

四人狂奔向應急樓梯，身後傳來中年患者的低吼，那聲音像是某種機械造物與生物的詭異混合。

走上街道，卿鸢才發現情況比她在樓上看到的更糟。

她從未想過，聖城的街道會變成這樣。

曾經莊嚴肅穆的大教堂廣場上，一群異化者正在遊蕩。他們的身體已經扭曲變形，而他們腳下是更加扭曲的殘肢，卿鸢等人不敢細想這些從何而來。

“是因為舊日之夢的核心部分是人工智能，他們才會變成這樣嗎…”卿鸢握緊了手中的劍，不确定自己打破了舊日之夢的舉動到底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