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到底什麼來曆?
卿鸢抄着手站在在路口等待,眯着眼看向巷子中那道矯健的身影。
灰狐正與和跟蹤他們的人對戰,以一敵三,絲毫沒有落入下風的樣子。
之前他們從廢棄實驗室出來以後,就發覺自己被人跟蹤了。
卿鸢在發現後面兩條尾巴的第一時間就想動手的,卻被灰狐攔住了。接着,灰狐七彎八拐走到了現在這個比廢棄建築群更加寂靜的地方,才對他們動了手。
灰狐的身手很好,對審訊這三個人也有自己的打算。
卿鸢沒有動手的空間,正好也累了一個晚上,就索性靠在欄杆邊,肆無忌憚地打量着灰狐,腦海中不停盤算着灰狐之前坦白給她的說辭。
教廷騎士,尖峰教堂所屬,瓦福能源官方委派…
看上去這個身份完美得沒有一絲問題,偉光正的很,但是卿鸢總覺得他的沒有這麼簡單。
實際上,灰狐除了口頭上說的這些,他的行動從未暴露過任何有意義的信息。他對密教的理解太深入,對她的行動卻始終不多幹涉,仿佛隻是搭她的順風車解決自己的問題。
“咚”得一聲,跟蹤者被灰狐狠狠甩在地上,也将卿鸢的思緒拉回現實。灰狐已經結束了戰鬥,他理了理袖口,朝她走來。
卿鸢瞥了一眼地上那兩個痛苦呻吟的身影,眼神平靜得像看一灘死水。她微微擡起下巴,朝灰狐揚了揚眉:“是教廷的人,還是聯合工業的‘老朋友’?”
灰狐低頭拂去衣袖上的灰塵,語氣也平淡得像在寒暄:“是密教外圍的棋子。你大可以放心,你現在不值得被教廷和工業跟蹤。”
卿鸢并不買賬:“是嗎?可我總覺得,他們似乎不是沖我來的呢。”
灰狐停下動作,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也許他們對你的同伴選擇感到好奇罷了。”
卿鸢靠在欄杆上的姿态懶散随意,目光卻落在灰狐手邊那一柄從敵人身上取下的匕首上。他握着匕首的姿勢太自然,像是經過無數次打磨的習慣性動作。
匕首這個武器讓卿鸢不由自主地分了神,想起了克裡斯蒂安。但要細究的話,灰狐拿着匕首的姿态和克裡斯蒂安又不太一樣。
對克裡斯蒂安來說,他的雙匕是他手臂的延伸,也是他的夥伴。可在灰狐這兒,匕首就隻是個能用的工具。
卿鸢回想了一下,她看到過灰狐用槍、用劍、用匕首,似乎他用什麼隻是單純取決于敵人帶了什麼。
“你這麼能打。”她挑眉問,“真是個騎士?”未免和克裡斯蒂安他們太不一樣了。
灰狐将匕首丢到一旁,拍了拍手,好像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教廷,騎士是個泛稱,你大概誤會了它有多高貴。”
卿鸢懶得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轉身朝巷子外走去:“别廢話了,我們還有正事。我們現在有了時間,上哪裡去找地點?”
“已經有線索了。”灰狐揚了揚手中的紙條。
“這是…?”卿鸢靠近了一步,目光落在紙片上。
灰狐展開紙片,遞給卿鸢:“收據。”
确實是一張普通的收據,上面列着一筆清單,似乎是從某個商店購買的物品,包括食物罐頭、防護口罩,以及一瓶特制的清潔溶劑。最下方還印着商店的名字和地址:
【第17專供站(東)】。
“專供站?”卿鸢揚起眉毛,“密教的外圍成員也會跑這種地方買日用品?”
灰狐目光凝住:“這種專供站隻在特定的點對點儲存倉庫附近出現。它們服務于附近的工作人員,這對我們來說範圍縮小了很多。”
“換句話說,這收據上的地址,可能就在我們要找的實驗室附近?”卿鸢眼神一亮。
“沒錯。”灰狐将收據折起放入口袋,“但也可能是個陷阱。”
“那還等什麼?”卿鸢挑起嘴角,聲音中透着一絲不耐,“踩點去,看看這個‘陷阱’到底有幾分真假。”
儲存倉庫周圍的夜晚格外寂靜,路邊的燈光昏暗,冷風夾雜着木箱和汽油的氣味。卿鸢和灰狐一路悄無聲息地靠近那張收據上标明的地址。
他們最終來到倉庫中最靠近交通要道的一側。
遠處,一家昏暗的商店正亮着燈光,門口的招牌寫着:“東力第17專供站”。“邊”下面一半的字符已經不亮了。
“沒想到這裡還真有家店。”卿鸢低聲說。
“不奇怪,密教外圍組織和普通人之間差别也不大。從内部是拿不到物資的,隻能通過補給點。”灰狐的目光掃過周圍,“但你不覺得奇怪嗎?這種偏僻地方、這個時間,這家店竟然還開着。”
卿鸢擡眼打量四周,點了點頭:“确實,周邊三公裡連個活物都沒有,也不知道開給誰看。”
“進去看看。”
推開門,商店内傳來風鈴的叮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