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卿鸢跟着灰狐穿過堆滿鐵鏽和油漬的機械殘骸，腳步悄無聲息地來到垃圾場。她擡頭看了一眼周圍：“你确定帶我來這種地方，不是想謀殺我？”

灰狐嘴角微揚，語氣仍是一如既往：“如果真想埋伏你，早就動手了。”

兩人停在一扇不起眼的金屬門前，灰狐按照長長短短的特定節奏敲門。片刻後，門内傳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伴随着門軸的吱嘎聲，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探出頭來。

“灰狐？”男人的眼神透着詫異，“你居然會來找我？”

灰狐毫不客氣地将芯片遞過去，語氣中透着不容置疑：“幫我打開它。”

男人瞥了瞥芯片，又看了看站在灰狐身後的卿鸢：“先進來吧，但我不保證能搞定這東西。”

屋内空間狹窄昏暗，到處堆滿了散亂的電路闆、廢棄設備，還有幾台正在運作的老舊服務器，發出低沉的嗡鳴聲。

卿鸢倚在牆邊，目光犀利地盯着胡渣男擺弄芯片的動作，随口問道：“你不怕被密教找到？”

男人聳了聳肩，笑得滿不在乎：“密教的人隻關心他們的‘完美計劃’，像我這種人，隻要不觸動他們的核心利益，他們懶得動手。”

灰狐坐在對面，目光冷淡：“快點。”

男人撇撇嘴，将芯片插入解析儀器的接口，沒有任何反應。他皺了皺眉，直接拿了把刀把芯片割開，并在完好的部分焊上了金屬線。

一通操作後再次連接儀器，儀器的屏幕跳動了一下，投射出一連串亂碼。他松了口氣，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擊試圖破譯。

“有點棘手。”他低聲說，“這芯片損壞得厲害，裡面的信息已經成了亂碼要整理。而且這款芯片本身還有多重加密層，看樣子不光是密教的加密手段，還用了某些工業内部的系統。”

聽着胡渣男滔滔不絕，卿鸢打斷了他的話：“你能搞定嗎？”

“别催我。”男人不耐煩地回了一句，繼續操作。但還沒等他破解完，屏幕突然閃爍起來，發出尖銳的蜂鳴聲。

“該死！”他猛地拍了一下鍵盤，“它啟動了自毀程序！”

屏幕上的數據開始瘋狂跳動，接着轉化為一串警告紅字：“未授權訪問——銷毀倒計時30秒。”

“能阻止嗎？”卿鸢冷聲問。

“也許能，但你們得給我時間！”男人手忙腳亂地調整儀器，試圖覆蓋芯片的自毀機制。

“灰狐，這就是你找的人？”卿鸢氣笑了。

灰狐沒有回答，而是迅速走到男人身邊，低聲命令道：“告訴我如何手動切斷芯片的電路。”

男人愣了一下，語氣不善：“你以為我是魔術師嗎？”

“快點。”灰狐的目光冰冷，“你隻有20秒。”

男人咬了咬牙，把儀器旋轉了一圈，指着芯片的一側說：“那裡有一塊藍色導線，剪斷它，但你得小心，那東西接觸錯誤會直接觸自毀！”

灰狐沒有再等，取出一把小型工具刀，迅速對準導線切下。随着“咔”地一聲脆響，屏幕上的紅色警告消失，芯片的自毀倒計時戛然而止。

“成了。”胡渣男長舒了一口氣，但他的手指依舊不停地在鍵盤上操作。“這東西的加密層已經解開了一部分。等等，這裡有坐标。”

屏幕上投射出一張模糊的地圖，其中一個閃爍的紅點标注在地圖的邊緣。旁邊的文字顯示：“區域Z，終焉運行中。”

“這地方在工業區域的北部邊界，之前被列為限制區域。”男人說道，“看樣子，他們打算在那裡搞點事。”

卿鸢盯着地圖：“區域Z？灰狐，這地方有記錄嗎？”

灰狐點了點頭，語氣低沉：“我曾經聽說過，環境惡劣的邊境，工業的掌控力度有限，所以密教很活躍。”

胡渣男在室内繼續解析芯片，卿鸢拉着灰狐出去“透口氣”。

聞着空氣中的酸臭和金屬澀味，灰狐已經做好了談一談的心理準備。

果然，卿鸢抱着雙臂倚在牆邊，從姿勢到眼神都滿是戒備：“所以，現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你為什麼帶我來這種地方解析芯片，而不是去找工業官方的技術團隊？”

灰狐從容地接抛着手中的短刀，回頭淡淡看了她一眼：“如果我們把它交給工業官方，你能保證不會走漏風聲嗎。你是在詐我，還是真覺得他們的系統幹淨？”

“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說辭？”卿鸢嗤笑出身，“你是在問我工業官方和黑市誰更幹淨嗎？”

灰狐的目光定在上下翻飛的短刀上：“如果我們用官方的團隊，下一秒密教的人就會知道我們解鎖了芯片裡的内容。他們隻需要幾個小時就能掩蓋所有線索。”

卿鸢沉默了一瞬，語氣變得更冷：“那你呢？灰狐，你帶我來這種地方，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和他們的另一場交易？”

灰狐停下手中的動作，擡眼看向卿鸢，聲音低沉：“卿鸢，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但如果我真是密教的人，第一次照面的時候我就會殺了你。”

接着，他放緩了語氣：“起碼我們目前是夥伴，我希望你對于我可以有基本的信任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