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敢耽誤，一路向前走，灰狐在前方掃清障礙，卿鸢殿後警戒。

通道的盡頭是一間封閉的地下空間。厚重的金屬門半掩着，門上爬滿了扭曲的符文印記，大約是某種失敗的保護陣。

卿鸢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破敗不堪的實驗室。空氣中彌漫着一種說不清的腐爛與消毒水混雜的味道。

地面上散落着破損的人體部件和符文殘片，牆壁上的能量管道早已幹涸，隻剩下鏽蝕的痕迹。

“這裡…”卿鸢皺着眉，目光在實驗室内掃過，“密教在這裡做什麼？”

灰狐沉默着走向中央，那裡散落着幾個破裂的實驗罐。罐體内的液體早已幹涸，但依稀可以看見裡面殘留的…人形的痕迹。

卿鸢的瞳孔微微收縮，走近一步：“他們在用活人做實驗？！”

灰狐蹲下身，仔細查看破損的罐體，低聲道：“這些實驗應該與我們一路以來遇到的異化者有關。他們用貧民窟的人進行符文融合與異化實驗，制造人工污染的怪物，但顯然大部分都失敗了。”

說是人形是因為真的隻是個形狀而已，細細看來，手指的長度、脊柱的骨節數量…也并不能稱之“人”。

他指了指罐體上殘留的符文标記，解釋道：“失敗的個體被放出來，成為了異化者。而那些殘留的，可能在密教看來連垃圾都不如。”

“因為它太小了？”看着實驗罐中的軀體，卿鸢條件反射就是這個答案。

灰狐楞了一瞬間，沒有回話，卻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卿鸢在一張破損的實驗桌上找到了一疊殘破的文件。

她翻開一看，紙張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符文與潦草的筆記，幾乎難以辨認。但其中一張圖紙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個女體模型，符文能量與其肚子的部分連接在一起，形成了某種畸形的融合結構。

卿鸢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荒誕的想法：這個女體好像一個孕母。她搖搖頭，試圖把這個想法趕走。

灰狐掃了一眼，他的設想被驗證了：“密教居然真的做過這種實驗！”

卿鸢聽出灰狐話中的憎恨，也緊張起來：“怎麼了，這是什麼實驗？”

“蜂後計劃。”灰狐感覺說出這四個字都惡心，“試圖從源頭把‘異化者’生出來。”

“異化者不被殺死是不會自然衰老的，但代價是他們沒有繁殖的能力。所以，密教一直有部分人主張目前的異化者‘進化’得并不完全，并一直試圖制造出完美的異化者。”

這女體居然真的是個孕母？！

卿鸢将文件狠狠扔回桌上，眼中冷厲的光芒像是想殺人：“為了這，他們用貧民窟的人來試驗？”

“對他們來說，貧民窟的人隻是些耗材。”灰狐的聲音平靜，卻透着一股深沉的厭惡。

正當卿鸢和灰狐繼續搜索時，一陣微弱的震動從地闆下傳來，緊接着，頭頂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

灰狐擡起頭，面色微變：“追來了。”

話音剛落，實驗室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密教的信徒姗姗來遲，幾道紅色的符文光芒穿透門縫，逐漸在空氣中擴散。

“看來他們不希望有人看到這些。”卿鸢迅速掏出武器，臉上滿是嘲諷。

“我們得走了。”灰狐一邊拆除手中的電磁幹擾裝置，一邊說道，“他們不會輕易讓我們走，但這間廢物實驗室的結構不穩，他們不敢貿然炸毀。”

卿鸢站在門口，将子彈上膛，冷冷地看着符文光芒逐漸接近：“那就把他們的歡迎禮還回去。”

随着密教信徒們逼近，空氣中的符文能量逐漸升溫，紅光映照着卿鸢和灰狐的面容。

“你準備好了嗎？”灰狐低聲與卿鸢确認。

卿鸢扯了扯嘴角，難得來了個玩笑：“沒準備好，那我可以逃跑了？”

門外的光芒瞬間爆發，巨大的符文沖擊力将金屬門轟然炸開——

“砰！”

灰狐拉住卿鸢，迅速後撤，兩人幾乎同時沖入實驗室的另一側通道。爆炸的餘波緊随而至，整個地下實驗室開始劇烈震動，碎石從天花闆墜落。

“這地方要塌了。”灰狐沉聲道。

“那就快跑。”卿鸢架起灰狐腳步堅定地奔向通道深處。

而在他們身後，廢棄的實驗室被紅色的符文光芒吞噬，黑暗中似乎傳來某種低沉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