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餘波與沖突的嘶吼聲還在遠處回響,廢墟間彌漫着金屬燒焦的氣味,空氣中塵土飄浮好似星光點點。卿鸢半蹲在一輛運輸車後,目光冷靜地掃視着前方的實驗室外圍區域。
“前面就是工業運輸通道的入口。”灰狐低聲說道,指了指面前被層層欄杆封鎖的道路,“它會直接通向實驗室的後勤區域,但一般來說隻走車,不走人。”
卿鸢擡頭看了他一眼,将萊斯利給的通行證掏了出來,輕輕晃了晃:“我現在隻希望萊斯利能靠點譜,這東西能派上用場。”
灰狐掃了一眼那枚通行證,眼裡閃過一絲放松:“應該沒問題的。如果工業在路上裡設置了什麼關卡,通行證确實能讓我們避免一些麻煩。不過——”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密教的針對活人的陷阱可不會管你是誰。”
“那就各看本事了。”卿鸢淡淡說道,将通行證揣回口袋,握緊手中的劍,警惕地走向入口。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在過分寬闊的通道内,通道内部是封閉的,隻有頭頂穹頂的導管發着刺目的白光,地面上滿是斑駁的車輪印和一些無意中掉落的包裝殼。本就是走車的通道,也沒有任何通風設施,一股機油味彌漫在空氣中。
行進不過幾十米,管道内的空氣忽然變得灼熱起來。灰狐停下腳步,低頭觀察地面上的符文印記,神情變得嚴肅。
“這裡有能量幹擾。”他說道,指着一處微弱發光的符文裝置,“密教布置了小型陷阱,估計是防止我們這樣的人潛入的,直接走過去會觸發警報。”
卿鸢蹲下查看地上小且暗淡的符文,由衷慶幸灰狐的存在:“能關閉嗎?”
“需要一點時間。”灰狐從工具包中取出小型幹擾器,開始調整頻率,同時低聲囑咐卿鸢,“你負責警戒,一旦有不尋常的動靜就告訴我。”
卿鸢站起身,機警地注視着四周。
管道内異常安靜,隻有灰狐的操作聲和符文偶爾發出的輕微嗡鳴。就在她微微放松的一瞬,遠處傳來一道微弱的布料摩擦聲。
“有人。”卿鸢低聲提醒,迅速靠牆隐蔽。
她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從腰間抽出了匕首,目光緊盯着管道盡頭的陰影。片刻後,一名密教信徒出現在視線範圍内,他的動作謹慎,手中提着一盞燈。
卿鸢沒有猶豫,迅速沖上前,一把捂住那人的嘴,用匕首迅速劃過他的咽喉。血液順着刀刃滑下沒入袍子中,幾乎沒有發出聲響。
“搞定了。”灰狐的聲音打破沉默,他站起身,指着地上的符文裝置,“你走我後面,我不确定還有多少類似的陷阱,你不一定能看出來。”
卿鸢順着灰狐的步子慢慢往前走,這一路都很順利的走了下來。
就在即将到達道路的盡頭時,情況突變,他們的腳下的地面驟然閃過一道白光,像是穿越了一扇無形的門,随即整個空間扭曲起來。
牆壁變得模糊不清,地面與天花闆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拉長、壓縮,所有的方向感瞬間喪失。
卿鸢條件反射地握緊了匕首,腳卻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這是怎麼回事?”
“我大意了。”灰狐扶着牆站穩,額頭微微滲出冷汗,“這是密教的符文迷陣。它通過符文的能量波動幹擾人的感官和思維,讓你迷失方向。”
卿鸢歎了口氣,看着灰狐狼狽的樣子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不停地環顧四周:“有破解的辦法嗎?”
灰狐咬牙低聲道:“有,但不容易。我需要找到陣眼的位置,把它破壞掉。”他指了指周圍的牆壁,“這些符文的排布會随着時間移動,我們需要确定規律,否則我們會被困在這裡。”
不用卿鸢特意開口,灰狐已經操作起手中的幹擾裝置,試圖捕捉符文波動的規律。
然而,迷陣的光芒突然閃爍,四周的空間仿佛化作無數碎片,碎片中的他們像是被放逐到星空中,分不清東南西北。
卿鸢試圖靠近牆壁觀察符文的變化,但剛邁出一步,腳下的地面仿佛化為流沙般滑動,将她推離原地。直到她的身體猛地撞在牆壁上,發出悶響。
“它在變。”灰狐擡頭觀察牆壁,低聲道,“符文的排列每三十秒改變一次,這種頻率我們根本來不及适應。”
“所以,這不是靠蠻力就能破解的。”卿鸢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撞到的肩膀,“它的規則一定藏在細節裡。”
卿鸢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将剛才的痛楚抛到腦後。她緩緩睜開眼,開始仔細觀察迷陣的變化。
她發現,雖然迷陣的符文排列看似随機,但每次閃爍時,總有部分符号會重複出現在固定的位置。
“那些重複的符号。”她指着牆上的一組符文說道,“它們可能是固定點,或者是用來引導方向的标記。”
灰狐順着她的手指看去,點了點頭:“有可能。一般來說,符文迷陣會留下一條隐秘的生路,但要找到這些标記對應的方向,還需要更多時間。”
“時間時間…”卿鸢的眉毛皺的死緊,“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她迅速靠近牆壁,用匕首的刀尖輕輕劃過符文的邊緣,試圖使用暴力的手段直接切斷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