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狐的指揮下，卿鸢把車開到了城市的東南角城區，有一片名為“聖望巷”的古老街區。

那裡破舊卻繁忙，擁擠的巷道和老式的高層建築為許多隐秘的交易提供了天然掩護。卿鸢和灰狐的小轎車停在街尾，二人帶着幾分警覺走入其中。

“她還真會挑地方，這裡倒是适合藏身。”灰狐的目光掃過街邊熙熙攘攘的人群。

“或者适合埋伏。”卿鸢輕聲回應，手指下意識地觸摸着藏在袖中的匕首。

他們最終來到一間位于高樓底層不起眼的小酒館。門外的燈牌暗淡無光，但門邊挂着一個小小的金屬鈴铛。

灰狐停下腳步，低聲對卿鸢說道：“記住，進門前先敲兩下，再等三秒，再敲一下，這是暗号。”

“這裡不是普通的酒館，這裡的每一步都是試探。”灰狐輕聲道，目光掃向酒館周圍。

他擡手敲了兩下門，停頓了三秒後又敲了一下。片刻後，門内傳來一道輕微的滑動聲，像是暗鎖被解除。

推門而入時，淡淡的煙草味和低聲的談話迎面而來。

區域Z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正坐在角落的桌旁，背對着大門，仿佛并不擔心被人發現。她身上披着一件深色風衣，側頭輕輕喝了一口酒。

“你們來了。”她的聲音冷靜而從容。

“你知道我們的行蹤，應該也知道我們為何而來。”灰狐平靜地說。

女人微微點頭，沒有出聲否認：“如果你們想擺脫教廷和工業，我可以提供幫助。”

灰狐沒有立刻答應，他的目光審視着女人：“幫助的代價是什麼？”

“很簡單，把數據交給我。我可以用它揭露真相。”女人慵懶地笑了，示意他們先坐下。

卿鸢站在灰狐身旁，眼神中充滿警惕：“你是想揭露真相，還是也要利用這些數據？”

女人的笑容稍稍收斂：“我知道你們不信任我，但你們的選擇不多。教廷在内部分裂，工業在逼近，而密教早晚會知道數據的下落。你們拖得越久，危險就越大。”

“說得好聽。”卿鸢提出質疑，“可為什麼我們要相信你？也許把數據交給你，比落入教廷或工業手中更糟糕。”

女人聳聳肩，并沒有想要說服這個犟種：“你的懷疑是對的。但如果數據交給我，我至少可以保證，它不會被用來傷害無辜的人。”

灰狐微微皺眉：“這是承諾？”

“是選擇。”女人站起身，走近一步，“一個可能讓你們活下來的選擇。”

卿鸢和灰狐對視了一眼，顯然各自都有自己的考量。

“既然到了密教…”卿鸢開口，話中帶着幾分探問，“密教也知道數據在我們手上？”

女人點頭：“他們的眼線無處不在。教廷和工業兩個蠢貨的争鬥，已經給了密教太多機會。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所以，”灰狐輕聲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沒有這麼緊張。”女人反倒出聲安慰，“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如果到時候決定合作，可以通過這套通信設備聯系我。”

她從風衣中拿出一台小型加密通訊器，放在桌上。

卿鸢沒有立刻去拿，而是繼續盯着女人：“如果我們不合作呢？”

“那就不合作呗。”女人的聲音沒有起伏，全然是不在意的姿态，“我還少個麻煩呢。”

氣氛陷入短暫的沉默，灰狐最終彎腰拿起通訊器，沖女人點了點頭：“我們會盡快給你答複。”

女人沒有多說，隻是站起身，穿過人群，消失在酒館後門的陰影中。

離開小酒館後，卿鸢和灰狐回到車上暫時栖身。

“你覺得她可信？”卿鸢率先開口提問，目光直視灰狐。

“不知道。”灰狐輕聲說道，“但顯然，她比工業和教廷要好。”

“她的強勢正是問題所在。”卿鸢冷冷道，“我們已經被教廷和工業盯上，再加一個她，隻會讓局勢更複雜。”

灰狐沉思片刻：“可她說得沒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密教真的知道數據的存在，他們動手時絕不會像教廷和工業這麼克制。”

卿鸢歎了口氣，目光投向街道：“我們需要更清楚她的真實意圖。否則，不管選哪條路，都是賭命。”

灰狐目光閃動，有什麼話即将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