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鸢,你不需要再隐瞞什麼了。”葉影的聲音低沉,眼神不再銳利,而是多了一層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卿鸢保持沉默,試圖尋找一條可以繼續掩飾的退路。然而,葉影的下一句話卻徹底擊碎了她的僞裝。
“我也是穿越者。”
這句話像是一道驚雷,在靜谧的辦公室中炸響。
卿鸢猛地擡頭,難以置信地盯着葉影。她的指尖不自覺地抓緊了椅子的扶手,仿佛整個世界都搖晃起來。
“你…”她艱難地開口,聲音幹澀,“你在說什麼?”
葉影點了點頭,平靜的面容難掩眼底深處的疲憊。
她緩緩地坐回椅子,似是回憶般開口:“自從那天以後…我不想接受這樣的身份,但我隻能成為兩個世界夾縫中不被接受的流民。”
卿鸢的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她沒有想到,看起來強大冷靜的葉影,竟然會流露出這樣的自我否定。
“你為什麼…”卿鸢試圖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為什麼告訴你?”葉影打斷她,垂下眸子掩住眼神中的複雜,“因為我能看出你跟當初的我一樣,掙紮、孤獨,甚至試圖用危險的行動證明自己的存在意義。可惜,我們注定無法被兩個世界真正接納。”
她的語氣雖平靜,卻帶着難以掩飾的厭倦和一絲…冷漠。
“所以其實你并不信任我,對嗎?” 卿鸢直視她,語氣中多了一分試探,“既然你不願接受包括自己在内的穿越者,你又為什麼要幫我?”
葉影的嘴角扯出意味不明的笑:“幫你?卿鸢,你覺得我真的在幫你嗎?”
她聲音微冷,“說到底,我隻是想看看一個和我當初一樣的人,是否能走出一條不同的路。或者說,看看你最終是不是會和我一樣,被現實拖入泥潭。”
這番話如同冰水澆在卿鸢的身上,讓她稍稍放下的戒備再次升起。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建立信任。”她低聲反駁,“如果你厭棄自己,又憑什麼來評判我的選擇?”
葉影靜靜地注視着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疲憊的複雜情感。
沉默片刻,葉影突然歎了口氣,語氣略有松動:“卿鸢,我并不是要評判你。隻是我對這個身份,對我們這類人,早已失去了信心。”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手指無意識地撫摸着窗框,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你知道嗎?穿越者在兩個世界之間被拉扯,注定是所有陣營的棄子。無論是特情局還是你現在的組織,他們最終都會背棄你。”
“那你呢?”卿鸢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着天真的鋒利殘忍,“如果你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那你為什麼還站在這裡?為什麼要收集這些情報,甚至把這些都告訴我?”
葉影沉默片刻,轉過身,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譏諷:“因為我想看看你究竟能走多遠。或者說,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樣,即便走了很遠,也還是找不到出口。
卿鸢不知道怎麼回答葉影的話,隻好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所以,老師手上掌握了什麼情報?”
葉影沒有揭穿卿鸢的小心思,順着她的話頭接了下去:“密教的實驗并不隻是針對污染本身,而是試圖利用穿越者的‘特殊性’解決污染帶來的困境,他們想要轉化污染。”
“特殊性?”卿鸢微微皺眉,目光中多了警惕。
“是的。”葉影點頭,肯定了卿鸢不好的預感,“我們這些穿越者與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并不在于伴生思維,而是我們的身體與意識,似乎具備特殊适應性。這種适應性,讓你們能夠在兩個世界之間來回,而不被污染完全侵蝕,不會在一開始就變成污染者。”
她頓了頓,打開一本實驗記錄,推到卿鸢面前:“密教認為,穿越者的生理和心理特質中隐藏着某種關鍵,這點或許能為他們找到污染的突破口,提供足以跨越世界規則的解決方案。”
卿鸢低頭看向記錄,眉頭越皺越緊。
頁面上寫着密教實驗的幾個核心結論:
污染與生物适應性:穿越者的身體似乎對污染有一定的抗性,但并非完全免疫。這種特質可能來源于穿越過程中對兩界規則的适應。
生物特質提取:密教試圖通過解剖穿越者,提取這種抗性機制,并轉化為一種能夠被普通人使用的“抗污染技術”。
污染轉移媒介:實驗顯示,穿越者的身體可以短暫承載污染,但會帶來極高的死亡率。密教相信,隻要找到合适的技術,可以利用穿越者将污染從一個世界導入另一個世界。
葉影的聲音冷靜而平淡,但每個字都如同利刃,割裂着空氣的寂靜:“密教的實驗分為三個階段,所有穿越者一旦落入他們手中,就會淪為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