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一怔,随後指了指自己:“你看我現在這樣子,像是能混進中央區,知道這麼内幕消息的人嗎?”
老頭冷笑一聲,往主教的傷口上狂撒鹽:“你以前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麼,現在成廢物了?”
“我是自願成為廢物的。”主教理不直氣也壯,“我又不想往上爬。這件事我大概知道一點,但不清楚細節。真正負責這塊的,是工業那幾位‘新貴’。”
“他們在哪?”
“會展中心,固定的彙報日和晚宴。”
“地點也不錯,方便一網打盡。”老頭沒多廢話,直接點頭,“那就今晚。”
主教皺眉:“你不會是打算——”
“嗯,沒錯,我打算直接打進會展中心。”老頭拍了拍灰狐的肩,“你把地圖拿來。”
“集合工業境内的全部人手,今晚我們請他們吃頓‘精彩的飯’。”
老頭話音剛落,灰狐便立刻啟動聯絡器,将多組密令同步上傳。
“不,你等等。”主教試圖在這個匆忙的決定下掙紮,他未出口的話卻被老頭打斷。
“我們沒有時間了!”
“什麼叫沒有時間,我們…”主教原本想要繼續追問,卻突然想起什麼,“你是說?!”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老頭。
老頭的眼神中隐藏着很沉重的東西:“就是你想的那個東西。”
主教不說話了,臉上的皺紋一下子填滿了疲倦,揮了揮手不再阻止:“你們去吧。”
尖峰教堂的主廳瞬間忙碌了起來。
沒有誇張的軍号,也不是整齊的隊列突然出現,隻是一道又一道黑影從教區後牆的密門中陸續走出。
他們穿着統一的深灰戰術外衣,每個人進來的時候都會用左手握拳抵住右肩,向老頭和主教行禮。他們無聲整隊換位,像是一張放在壓縮袋中的網,在接到命令的瞬間便開始自我伸展。
卿鸢站在通道邊,目光掃過他們的行動:有人負責背分析裝置,有人攜帶便攜戰鬥武器,少數幾人還帶上了大型火力裝置。
訓練有素且分工明确,這些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她原本以為,存續會不過是一群高喊口号的地下組織。
集結用時不斷,可也在晚宴開始之前順利結束。
工業三方高層的晚宴正值中場,音樂聲隔着落地玻璃低緩傳來,遠處是緩慢旋轉的全息光幕。
但他們不知道,晚宴現場正被包圍。
卿鸢和克裡斯蒂安站在指揮車旁,老頭戴着耳機,灰狐對照戰術圖逐步分發進攻點。
“外圍屏障五分鐘内切斷。”老頭語氣平靜,“C組從地下管道進入主會廳側門,A組正門掩護聲東擊西,B組天頂垂直破窗。”
“務必三分鐘内控制全場,切斷通訊。”
“無聲入場,優先扣人。”
“目标是工業高層,注意是所有。”
三、二、一,倒計時結束。
一聲低鳴,藏在黑夜裡的信号打開響起。
下一秒,會展中心東翼的通訊塔靜默,天頂光幕瞬間斷電,燈光一盞接一盞熄滅,仿佛整棟建築被黑夜一口吞下。
再下一秒,中央天頂無聲碎裂,一道灰影迅速滑落。
B組的空中突襲部隊踩着懸挂鋼纜垂降而入。碎裂的玻璃還未落地,C組已從地面破口鑽出,十秒内完成對側門與主廚房區域的全面控制。
“外圍安保已被制壓。”
“目标A、B、C全部定位,宴會廳中央、觀景台、以及頂樓貴賓廳。”
“已封鎖信号與數據傳輸。”
卿鸢站在監控屏前看着,這場行動好像去超市買菜,看到、拿到、付錢。
沒有混亂。
更沒有多餘聲音。
隻是一昧沉默地收網。
“你們人手也不算多,如果後續工業加派人手怎麼辦?”卿鸢和工業交手過,知道這件事絕不會這樣輕松結束。
老頭頭也沒回,信誓旦旦道:“不會有援兵了,來這裡的并不是我們的所有力量。”
卿鸢沉默片刻,終于發聲質疑:“你們到底在工業内部埋伏了多少年,有多少人?”
“比你和他們想象得多。”
宴會廳内,高層們原本正舉杯寒暄,突然一道灰色屏障降下,将整個廳堂徹底與外部斷開。
緊接着,數十名灰衣戰士瞬間将他們包圍。
克裡斯蒂安走在最後,漫不經心地開口挑釁:“你們就是高層?”
老頭比他更狠,直接一腳踢翻邊桌,上面放置的酒杯們落在地上,噼裡啪啦的碎裂聲吓得他們面色更是一僵。
老頭緩緩開口:“我們不是來談判的,是來——”
“清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