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什麼?”他擡起頭,神情是标準的不屑,“火山都沒通過,你就來參加‘弑神任務’?你玩兒我們呢?”
卿鸢沒有反應,她知道V的話還沒說完,更嘲諷的大概率還在後面。
果然,V冷笑一下,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我原以為你至少能做到‘進場’。現在你告訴我,你連門檻都摸不到?!”
沒人接話。
V繼續開麥:“坐在這裡的人都是來玩命的,我光練精神屏障都十天不休息。你呢,來觀光的?還是上面的人以為你帶個異能就能當神明的向導?”
他看着卿鸢沒有表情的臉,語氣越發帶刺:“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不光是因為你弱,是因為你被安排進來,從來沒有人問過我們的意見,更是從來沒人告訴我們你是個漏洞。”
卿鸢仍然沒說話,她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她能做的就隻是坐着,不出言反駁就很好了。
“夠了。”林墨先忍不住開口了,直接把V壓了下來,“你想宣洩可以等任務結束。”
“我不是宣洩。”V擡眼,眼睛裡沒有憤怒的情緒,“我是想提醒你,我們是去做正經事的,不是玩遊戲。”
林墨沒有再理他,隻轉向卿鸢:“路線問題我來協調,等會去問問上面要點技術支持。但是即使你通過了火山,之後也還是有點問題…”
他停頓一下看向諾娅:“你能配合建立屏障嗎?”
諾娅輕輕點頭:“我可以構造個體屏障,給她更長的時間适應,但可能需要有人幫她。”
灰狐也出聲:“我應該下去的比她早,我守在邊緣等她,确保她能過來。”
林墨點頭。
他看着卿鸢:“現在談這個可能有點晚,但你要證明,你值得我們為了你單獨損耗的時間。”
卿鸢平靜地說:“我會在後續行動裡證明的。”
會後,隊伍沉默地散開。
V走在最後,走出門前冷笑了一句:“希望你比我們以為的要有用一點。”
門關上,作戰室裡一切恢複如初。但卿鸢知道,這次摩擦,已經在彼此的心裡留下了懷疑的種子。
出了作戰室的門後,林墨就遞出一封授權申請書。
不到十分鐘,卿鸢就被召入存續會的應急技術處理室。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支小隊式的技術員已經圍上來,對待她像是對待一顆即将爆炸的炸彈。
“潛意識波動恒定,神經阈值過低,熱波直接穿透感知壁。”
“她的異能交互影響,所以不穩定,會被蒸騰污染引發共振錯位。”
“常規辦法解決不了,而且隻給兩個小時,更解決不了了。”
這時,一個戴着義眼的女技師嘩啦拉打開箱子,一股“你們讓開,我來”的架勢。
箱子裡面是一套污染适應組件,細密的刺針、神經導流管以及各式針劑。她扒拉了一下卿鸢的眼皮:“幸虧你提前說了,差點把這個用了,那我們就得連夜找屍體上扒這個玩意兒了。”
“裝嗎?”林墨站在一旁,隻問這句話。
卿鸢看了一眼那些針片,像活着的金屬蟲,在箱子裡輕微顫動。
“…裝。”她艱難地出聲。
針片沿着她後頸排列,金屬探頭輕輕貼合進皮膚,淨化過的污染冷卻液通過血管進入她的體内。
她的意識緩緩被冰渣包圍。
冷、虛浮、與世隔絕,所有的感官都開始變得遲鈍,好似霧裡看花。
“放松。”女技師提醒,“你肌肉對抗地太厲害,會影響效果的。”
卿鸢盡量放松身上的肌肉,任憑身後人把她處理成能用的樣子。
“她多久能恢複定位功能?”林墨問。
“不恢複。”女技術員頭也不擡,一遍觀察卿鸢一邊說道,“她現在不具備精準指向功能了,我們換了方法。”
“什麼方法?”
“靠污染本身生成路徑,像在海裡扔磁鐵,我們賭污染想要吞噬她。她就是一個餌,不用她定位,它會主動來找她。”
“所以就是為了解決一個問題,産生了副作用,然後你們把副作用修正了一下?”
“對,時間緊迫,隻能這樣了。”
卿鸢沒睜開眼,她完全不敢睜開:“你們瘋了。”
“當然。”女技師面無表情,“我們是存續會,本來就是瘋子。”
“起碼問題解決了。”林墨低頭看向卿鸢,“你現在可以穿越火山了。”
卿鸢算是看明白了,在座的沒有人是正常人。
算了,來都來了。
所以,卿鸢隻是系好外套,站起身,準備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