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幾個問題,想好了再說。要是敢喊,你就看看是他們來的快,還是你死的快。”
林徹壓低聲音威脅地審視地上的男人,右手呈鷹爪狀死死掐住男人咽喉。
趙強臉漲得通紅,抵在脖頸間的手冰涼,沒有一絲人氣,順着視線往上看,一張冷□□緻的臉上迸濺着一小片血花,顯得妖冶異常,如同一隻索命的豔鬼。
“啧,看這蠢樣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直接掐死算了。”林徹不耐煩地瞥了身下人呆滞的表情,抵在咽喉處的右手逐漸收緊。
一股寒氣直沖趙強腦門,後背也密密麻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直覺眼前人是真的動了殺心,忙不疊地猛點頭,血水鼻涕橫流的臉上滿是真誠,心中卻暗罵誰把這煞神綁回來的。
林徹定定地盯了身下人幾秒,像是在判斷這人是否可信。好半天才嫌棄地移開目光,随手拽掉趙強嘴裡的塞布。
“這事還有誰知道?”
“沒别人了,我起夜放水偷聽着大老闆跟人打電話,說是拿着贖金就撕票,我這才鬼迷心竅——”趙強說到後面,心虛的綠豆眼在眼眶裡面亂轉。
“和誰打電話?”
“這,和誰打電話哪是我能知道的啊,但,但應該是個大人物吧,大老闆和他說話都畢恭畢敬的。”
林徹輕嗤一聲,冰冷的目光忠誠地傳達出他懶得說出口的“廢物”兩個字。
趙強也覺得了,心中叫苦不疊,他就是個小喽啰,拿錢辦事,老闆上面的事他怎麼可能知道啊!
“你都聽着什麼了?一字不落地複述一遍。”
趙強這把回答得格外殷勤,連張震打電話時的語氣都模仿出來了,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有點用處。
林徹又問了幾個問題,大概摸清楚了這兒的地勢還有看守的輪崗時間和人數,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來什麼了,掄起手邊的大石塊直接把人砸暈了過去。
趙意茹已經從剛才的驚吓中緩過來了,此時神情略帶擔憂,這力度,人不會砸死了吧,她倒不是聖母心作祟,這種人渣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活剮了他都是輕的。
隻是怕因為自己的緣故,平白地讓這孩子背上一條人命。
“他死了?”趙意茹腿還有些軟,手腳并用地蹭到林徹旁邊,聲音還顫巍巍的。
林徹轉過頭來,沉默了兩秒,伸出手默默拿過趙意茹手裡舉着的大石塊,放在稍遠的另一邊,“再砸就真的死了。”
趙意茹尴尬地放下手,“啊,手比腦子快了兩步。”
林徹動作利索地拿過自己剛才解下的麻繩,三下五除二把地上的人綁了個結結實實,像是個即将要上鍋的螃蟹,塞上塞布就把人扔到一邊的牆角。
清寒的夜晚,死亡的氣息籠罩在倉庫上空,兩個黑影并排坐在牆邊,誰都沒有開口。
半晌,趙意茹率先打破沉寂的氛圍,聲音帶着濃濃的歉意,“小徹,你怪我嗎?”
林徹疑惑地偏頭看過去,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
趙意茹接着開口,“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也許明天還要把命也搭在這兒。”話說着,把手虛虛放在男生血紅一片的褲管上。
“不,你不要這樣想,”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也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和你完全無關。”
林徹心裡再明白不過,救她,不是因為他善良,見義勇為這種虛僞的借口,隻是因為不想讓宋棠颀難過,隻有這一個理由。
如果她不是宋棠颀的媽媽,他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場綁架的苗頭。即使注意到,也并不會做到這個地步,至少不會搭上自己。
趙意茹看着男生認真的神情,不由得微笑着搖了搖頭,看似冷漠的最後半句話,其實也是為了打消她的愧疚感吧。
嘴硬心軟,也許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他冷漠厭世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顆溫柔細膩的心。
“你會沒事的。”林徹語氣堅定,心中默默盤算着趙強透露的信息,努力在這場死局中闖出一線生機。
明天早上五點,一撥人會被派去取贖金,這麼一大筆贖金,他們口中的老闆一定不放心,肯定會跟着去暗中觀察,那就勢必還要分走一撥人掩護他。
到時候就是這裡看守最薄弱的時候,是逃走的最佳時機,也是最後的機會,一旦綁匪那邊拿到贖金,這邊接到命令肯定會立即撕票。
幾個計劃在心中閃過,卻又被逐一否定,抽絲剝繭,最後敲定一個,附耳把計劃告訴趙意茹,二人又讨論了一番,直到天色微明,二人才停住嘴,靠在一遍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