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看見他摟着好幾個露胸露屁股的雞，在咱們學校跟前的賓館開的房。”

說到“露胸露屁股”男生語氣越發暧昧，綠豆大的眼睛在旁邊女生身上着重掃了兩圈。

“咦，快别說了，太惡心了，他身上有沒有病啊，可别在學校傳染！”

女生梳着高馬尾，一身校服改得特别緊身，凸顯出胸前豐滿的兩團和細腰下的臀部，察覺到男生的目光，心中暗自得意，故意在座位上歪身一扭。

宋棠颀伸手抖動一下校服短袖，今天的空調是壞了嗎？悶的心煩。

這兩隻蒼蠅還在這嗡嗡嗡地，造謠的話張嘴就來。

宋棠颀豁地站起身來，端起吃到一半的餐盤和裝着紫菜蛋花湯的小鐵碗，長腿跨過食堂的鐵凳子，徑直走到倆人中間。

把餐盤和鐵碗懸空放在倆人腦袋正上方，手腕一抖，“嘩啦”一聲，黏糊糊的湯汁菜葉傾瀉而下。

哐當一聲把盤子扔在桌上，他慢條斯理地抽出一片紙巾擦手，嘴上十分敷衍，“沒看見，可惜了這菜，本來還能喂豬的，便宜你倆了。”

恒城二中專門劃了一片地養豬，學生倒的剩菜一般都拿去喂豬，不浪費。但宋棠颀這話說得好像倆人還不如豬。

“他媽的你找死啊！”李飛蹭的站起身，臉上的米飯啪嗒啪嗒往下掉，看清眼前的人是宋棠颀之後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他家公司是幹闆材批發的，開學第一天他爸就擰着他耳朵告訴他，惹誰都行，要是敢得罪宋家這個太子爺，非把他腿給打斷。

李飛粗壯的手臂青筋直鼓，自己是沒招惹他，他倒是主動來找他的事了，強壓住心裡的火氣。

憋了半天憋出來個，“你，你下回注意點！”

圍觀看熱鬧的都大失所望，這李飛平時沒少仗着他家有錢橫行霸道，霸淩同學，今天碰着硬茬子就慫了。

李飛聽着圍觀人的指指點點，自覺丢了面子，臉上火熱一片，偏偏旁邊的女生還一個勁摟他胳膊哭哭唧唧的，不知道給他台階下，轉手啪的一個巴掌甩過去，

“媽的還有臉還哭，都怨你！我說去外面吃，你非得來食堂，改不了你那窮酸勁！”

高馬尾女生一下子被打懵了，僞素顔的底妝和菜湯混成一片，半邊臉高高腫起，整個畫面不忍直視。

見李飛轉身就走，那女生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我靠，都這樣了還跟着呢，這莫非是愛情的力量？”肖宇滿臉不理解，“這舔的，跟林徹都有一拼了！”

“合着在你這兒，林徹成形容詞了？”陳子州笑嘻嘻地在旁邊打岔。

“别拿我倆瞎比喻。”宋棠颀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稠麗的眉眼上挑，那女生和李飛一個為了錢，一個為了色，低俗！她跟林徹不一樣，林徹不圖他錢不圖他房子！

下午的第一節課，空氣裡有一種粘稠的感覺，整個班死氣沉沉，幾乎睡倒一大片。

“來，這條記到你的筆記本上，氨基酸是組成蛋白質的基本單位，每種氨基酸都至少有一個氨基和一個羧基連接在……”

“都快下課了，我看誰還在這兒睡呢！”張洪梅從前門探出腦袋，洪亮的嗓門給睡覺的吓得齊刷刷擡起腦袋，閉着眼睛就胡亂抓根筆往本上劃拉。

張洪梅點頭跟李麗婷打了個招呼，“李老師，我叫個學生，林徹，你跟我出來。”

李麗婷半尴不尬地放下手裡的生物課本，稍一點頭回應。

林徹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聽到叫他，慢騰騰地從後門出去了。

倆人前腳剛走，班裡就亂哄哄地議論起來，

“是因為早上那事兒吧，李鵬他們幾個一上午都沒回來。”

“絕對是，我中午從食堂回來，看着陳楊他媽領好幾個家長去主任辦公室了，那暴發戶的氣質，啧啧。”

“這事兒大了，我賭兩包辣條林徹這回百分百退學！”

“可不嘛，他媽多吓人啊，動不動就來學校找茬，老師我家楊楊~”一個紮着低馬尾的女生捏着嗓子學起來，旁邊人都被逗得前仰後合的，

“我靠，早上我看陳楊那頭都冒血了，他媽不得瘋啊！”

“這種學生早就該退學，一條臭魚腥了一鍋湯，這種學生——”李麗婷把粉筆往講台一扔，陰陽怪氣地諷刺，她針對林徹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報告，去廁所。”

李麗婷不悅地把書一扔，擡頭看看是誰這麼沒禮貌，打斷她說話，見是宋棠颀，臉色一下子和善起來，“是宋棠颀啊，快去吧。”

底下學生互相是個眼色，嘴裡小聲嘀咕，“老妖婆，人家宋棠颀有錢也跟她沒關系，這給她谄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