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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客院的時候，沈之彥還沒有回來。

楚序回頭看看西山将落的殘陽，再看看昏暗的小院，他決定回屋睡覺。

第二日，玉澤仙尊門下弟子雲榷在比試台上大放異彩，擊敗白家弟子奪得榜首的消息在各宗間傳得沸沸揚揚，凡在場觀看比試的人無一不感歎這位年輕一輩的卓絕劍術。

與此同時傳來的是三日後開始端盡海域上的古秘境試煉。

端盡海域接壤南城州南部，海上風浪大，天氣多變，有很多不穩定因素，再加上突然出現的古秘境以及時強時弱的靈氣波動，讓各宗長老就算是迫不及待也不敢輕舉妄動。

三天的時間，夠他們勉強控住秘境周邊的靈氣并強行打開古秘境了。

各宗門定下規則，取本次比試五百人進秘境，可楚序一次比試台也沒上過，要想進秘境，估計隻能偷溜進去了。

正計劃着怎麼混進去時忽然餘光瞥見一抹白色衣角，楚序一頓，思緒斷開。

“師尊？”秉承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楚序禮貌問候，“你過來找我有事？”

“三日後就是秘境試煉。”沈之彥平靜道，“沒有仙門派發的入境令牌，你進不去。”

楚序心想他好歹魔尊，混不進去也太丢臉了，面上卻是一副“請賜教”的認真神情：“師尊說過我不用靠所謂比試名額的。”

他可還記得幾天前沈之彥說過的話呢。

要不是魔尊的尊嚴苦苦支撐着，他早就去抱沈之彥大腿而不是在這裡琢磨着偷溜進去了。

畢竟能省事就省事，他對秘境一無所知，頭頂炮灰的人設不能奢求不屬于自己的戲份。

留着力氣到秘境裡折騰多好。

話音剛落，沈之彥沉默，無言中楚序居然錯覺地看出他眼底的一言難盡。

“師尊？”楚序忍住唇邊的笑意，輕聲喚道，同時手還在沈之彥眼前晃。

沈之彥無奈，擡手壓下面前晃得厲害的手，反手握住楚序的手腕，将他拉近一些。

眼前突兀的一抹白放大，楚序愣了下，擡眼隻能看見沈之彥身上的流雲暗紋，細金繡得規規整整，低調又顯貴氣。

忽而感到額間微涼，沈之彥食指正抵在期間，仿佛有什麼東西隐下去了。

楚序眼眸微震，徹底回過神來，眸底瞬間冷凝，而後反手甩開沈之彥禁锢住他的手，一手覆上額頭，一手拽住沈之彥：“你做了什麼？”

他陡然變臉，殘存的笑意轉瞬即逝，随即冷冷地緊盯着沈之彥，眸中幽深如寒潭。

沈之彥沒有理會楚序手裡突然出現的攝魂扇，隻平靜解釋道：“入境靈契，等同于入境令牌。”

有了它楚序也能進古秘境。

聞言楚序遲疑一下，有些半信半疑地眯了下狐狸眼。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還沒等他想明白，沈之彥突然出聲，引得楚序目光落在他身上。

這下一言難盡的成了楚序。

總不能說怕沈之彥給他下咒動手腳吧？

翻臉不認人的事楚序做得多了，但以目前的情況他還真做不出來。

于是他很自然地松手收回攝魂扇，很自然地給師尊倒上自他老人家進門到現在的第一杯茶，順便很自然地換了個話題——

“師尊就放心弟子獨自進秘境？”作為師尊不爆點裝備技能嗎？

看過劇情的楚序知道秘境裡除了機遇還是機遇，但那是對主角而言，他是炮灰，等待炮灰的不一定是機遇，可能是危機。

所以上個坑還沒填完的楚序又來勤勤懇懇給沈之彥挖坑。

畢竟誰也不嫌裝備多。

然而沈之彥沒理會他的賣慘，隻輕聲囑咐他在秘境中務必小心。

“此次秘境開啟，機遇不可求，兇險不可知，萬事盡力而為。”

楚序撐着腦袋耐心聽他說完，提起機遇就不可避免想起雲榷這個主角，陡然想起來他還沒祝賀過主角師兄，虧他還是人家師弟呢。

于是他當即笑起來趕緊打斷沈之彥的教誨：“弟子謹遵師尊教誨。不過師尊也不用太過擔心，雲榷師兄也會進秘境，我們師兄弟二人一起，不說遇到大機緣，裡面兇險也不足為懼。”

“說起來還沒祝賀雲榷師兄奪得比試榜首，可惜弟子未在場，沒能親眼一睹風采。”他說得情真意切，卻見對面的沈之彥笑了下。

是沒有感情的，甚至是譏諷的笑。

楚序驚詫，他知道沈之彥不是對他譏諷，而是對雲榷。

可就是這樣，才讓楚序驚訝。

沈之彥似乎對雲榷……不屑？楚序想了想，折中選了适當的詞來形容，可是主角攻和主角受，怎麼也不該是這樣相處的。

雖然他确實想過對沈之彥下手，可從先前兩人刀光劍影，你來我往的那些死招來看，怎麼也不是他成功拿下沈之彥從而拆了官配的樣子。

……應該不是他的鍋吧？

楚序抽抽嘴角，默默呼喊系統：“現在不止劇情亂了，人設也崩了？”

系統裝死不回他。

沒等楚序再呼喊系統，沈之彥清冷平靜的聲音再度響起：“楚序，你記住，進了秘境後，誰也别信，包括雲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