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闵歪歪腦袋，有些意外地說：“真稀奇，沒想到你居然會去了解這些，我以為你不打算在這呆一輩子的。”

楚序歎氣：“你不是打算殺了我嗎？正是以為我活不了多久才會随便扯個身份糊弄我的吧？”

李闵一臉恍然大悟：“對哦，這兩者沒多大區别。”

話落他猛地動作，一手握住楚序的手腕，一手握劍橫切，朝身後的楚序刺去。

楚序側身躲開他的劍鋒，手腕翻轉握住李闵的手，腳尖旋轉，将李闵整個帶起來甩開。

李闵在空中調整身形，穩穩落地，與雲榷站到一處，他淡定地理理褶皺的衣擺：“你命挺硬，兩次都沒弄死你。”

楚序不置可否，他還有很多弄不明白的地方：“據我所知，自從百年前雲榷逃入修真界後，魔瘴被強化，以至于百年來從沒一個人逃出魔域。”

他推測道：“你是前任魔尊的侍從？為了保護雲榷跟到到修真界？也是為了不被發現才化名捏造身份來接近我？”

如果這些推測屬實，那楚序絲毫不意外李闵為什麼想殺他了，畢竟作為前任魔尊的遺脈，任何出現在雲榷身邊的人都可疑，更何況，楚序是真的想過殺了雲榷。

“呵。”李闵嗤笑一聲，神情有些不屑，“魔侍？那老東西沒這個能耐。”

雲榷轉頭，冷冷看他一眼。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

不待楚序詫異，李闵道：“久仰大名了，無妄城城主，魔域魔尊，楚序。”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不止楚序愣住，連一旁的雲榷也猛地轉頭，臉色微白，神情震驚地看向楚序。

“他不是魔尊。”寂靜中，雲榷低沉沙啞地打破沉默，語氣僵硬：“我和你說過，他是百殺城城主，隻是我父親以前的小小魔侍。”

“噗。”李闵毫不客氣嘲笑，“這麼久了，你居然一點也不懷疑，還堅信不疑？真不知道該說你信任你爹的号召力還是深知魔域中人的秉性。”

他話音一轉，陡然冷凝：“你不會覺得身為前任魔尊的魔侍的楚序，經常對你不敬是因為身居高位久了，受不了你指手畫腳才想殺你吧？”

“别做夢了，他是魔尊，你是前任魔尊的遺脈，他殺你，這個理由就夠了，僅此而已。”

雲榷在李闵一字一句中白了臉色，他擡眸，黑沉的眼眸死死盯緊了楚序，咬牙道：“楚序……你和我說過的——”

楚序毫無波瀾地打斷雲榷：“沒有，無論是百殺，還是散修，我都沒承認過，那是你自己強加在我身上的身份。”

他輕笑道：“不過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給我杜撰身份，為我證明，我可能在沈之彥手裡活不過一劍。”

“不可能！既然你是魔尊，那為什麼——”

“我想殺了你，但很不巧，沈之彥殺過來了。”楚序狀似遺憾地搖頭。

“不過讓我想不通的是，你既然不是前任魔尊的魔侍，那麼，”楚序指了指雲榷，對着李闵道，“這麼蠢的家夥，你是怎麼想的跟他合作？”

随後一指腦袋，點了點太陽穴，問他是不是腦抽了。

李闵眼角一抽，瞥一眼失魂落魄的雲榷，無奈聳肩：“總比自作聰明的好得多。”

疑似指桑罵槐。

楚序眸光晦暗，垂下的手心合攏，攝魂扇出，下一秒瞬移出去，直朝李闵門面襲去。

李闵冷呵，橫劍迎了上去。

“铮！”通體雪白的攝魂扇和長劍相擊，發出清脆的響聲，感到手中長劍的震顫，李闵面無表情，趁着空隙迅速退後一把将雲榷推上去。

楚序一頓，刷一下展開攝魂扇，五指靈活轉動扇子，将它甩出。

攝魂扇打着旋繞過雲榷，直逼他身後向木棺靠近的李闵。

李闵偏頭旋身翻越，一劍狠狠劈在扇子上，卻因為巨大的反彈忍不住踉跄後退，他狠狠皺眉，幾個翻越躲開扇子。

那邊楚序身形靈活，對着雲榷遊刃有餘，在雲榷有一次劈空的時候，楚序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下一秒就要将他折斷。

然而不等他動作，雲榷身上猛地迸發出一股濃郁靈力，巨大的沖擊力逼得楚序放手，腳尖一點快速退後。

他剛站定，一道影子飛過來，被他伸手接住，是他的攝魂扇，而對面，李闵冷漠地站在雲榷身後。

楚序垂眸看一眼扇子，确認沒有絲毫劃痕後，擡眸看向雲榷，有些意外道：“大乘期？真沒想到，你境界突破的挺快，是為了騙過我才隐瞞的？”

雲榷：“你我彼此彼此。”

楚序神情低落，語氣也低下來：“我還以為，你真的沒想殺我。”

雲榷眸光閃躲，沉默不語。

一旁的李闵太陽穴一抽一抽的，冷聲道：“别廢話了，趕緊殺了他，得到你想要的傳承。别忘了，他可是魔域魔尊。”

雲榷神色微動，他握緊手中的長劍，迅速靠近楚序，長劍高高舉起。

楚序擡眸，眼中是盈盈笑意，他展開扇子，擡手擋住雲榷的攻擊，下一秒，“嘭”一聲巨響，李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雲榷不受控制地往後倒飛出去，與怔愣住的李闵擦身而過，随即狠狠撞上斑駁的牆壁。

對面，楚序信步走過來，食指抵在扇柄上，一下一下轉着扇子，然後反手握住，臉上神情似笑非笑。

獨屬于合體期的威壓碾壓下來，迫使雲榷動彈不得，他吐出一口鮮血，不可置信仰頭看向楚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