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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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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下過雨,南閑巷的胡同裡,被夏雨打濕的梧桐樹在陽光下開始變得幹爽了起來。

盛夏八月裡,大樹蔭下,有兩三個老人靠在躺椅上,惬意地聊着家長裡短,他們輕輕煽動着竹扇,給自己帶來陣陣涼意。

遠處傳來“砰”的一下摔門聲,打破了盛夏的靜谧。桑榆奪門而出,她和父母吵架了。

這是她人生當中第一次摔門而出,她一都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會聽從父母的安排,走他們想她走的路,但是這次桑榆不想聽了。

她在一聲聲的“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中跑出了家門。她一直都被父母逼迫着做着不喜歡的事情。

桑榆之前忍着沒有去反抗,可現在馬上就要開學了。如果這時她再不提出來自己的想法,她就要一直被困在那裡。

于是,桑榆找到了她的父母,和他們聊起了這件事情。

“爸、媽我不想再滑冰了,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滑冰。”

“我們其實一直知道你不是很喜歡這個,但是這是唯一能讓你上大學的路了,你學習成績一般般,普通的高考是肯定不行的,隻有走體育特長生這一塊,桑榆你也是知道爸爸媽媽的呀,我們這麼做肯定是為你好的。”

“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想讓我以後好好的,但是我是真的不喜歡花滑,也不想強迫我自己,我感覺這一切都好累好累啊。”

“你都堅持這些天了,這麼放棄值得嗎,你這孩子就是倔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多少人都想走你這條路沒有機會,你自己得到了還不去珍惜,你知道我和你爸為了你比賽付出了多少嗎,我們都是為你好啊,你怎麼就不明白了!”

“我就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去一定要去做這件事,我不要你們為我好,我隻想一個人好好過屬于我的人生。”

……

桑榆在巷子裡面繞來繞去,樹上的知了一直在她耳邊叫的不停。

憑着記憶,她走到一個廢舊的房子處,大門緊閉着,圍牆上欄杆早已三三兩兩的斷了開來。院子裡面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早已沒了人的照顧卻依然郁郁蔥蔥。

桑榆小時候被朋友欺負的時候經常會躲在這裡,偷偷的抹眼淚,哭完再裝作沒事情回到家裡。這是獨屬于她童年的秘密基地。

現在那些欺負她的人早已離開南閑巷,桑榆也就很久沒有來這了。

許久不來的房子,門把手上積起了灰,桑榆打開門時,堆積在門上的灰塵迎面和她打了一個招呼。到處都是灰塵,牆角織起來蜘蛛網,周圍灰蒙蒙的一片。

桑榆找了個角落蹲了下來,低頭便望見有一塊黑闆掉落在地面上,上面還依稀有着幾段文字。“

為什麼都要欺負我,我再也不和他們玩了。”

桑榆看着看着,眼淚濕潤了眼眶。她想到了曾經,她一直都在拼命的讨好舊時夥伴,但是他們卻一直欺負她。

夏天她躺在涼席上睡覺,突然間感覺到有什麼異樣,眼睛一睜開,發現自己被他們擡着,她拼命掙脫着,卻怎麼也沒成功。

夥伴們将她丢向垃圾堆旁,連鞋子都沒有穿着。她在那兒哭着,求他們不要丢下她,可是他們卻什麼都沒有管,将她扔了在了那處,便嬉笑離開。

桑榆光着腳在那個巷子裡面走了很久很久,她迷路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又累又餓。

突然桑榆看到前面出現一個房子,她本想着進去問一下路的,可打開門卻發現,什麼也沒有,那裡早已沒有人住了。

她走累了,蹲坐在一個小角落,寫下了那些話。從此以後,那便成為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地方,不開心的時候都會跑到那裡去,在黑闆上寫下不敢說出口的話,以此來安慰自己。

桑榆望着自己曾經寫下的文字,仿佛就是在看着曾經的自己,那些過往的種種都曆曆在目。她從9歲就開始練習滑冰。小時候,學習成績不好,父母就想到她可以走體育特長生,當國家級運動員。

她也一直都聽從父母的建議,當那個乖乖女。但後來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讓她不敢再信任身邊的人。

桑榆蹲在角落,雙手抱着腦袋,趴在懷裡靜靜地留着眼淚。忽然間,早已破舊的大門發出了晃蕩的響聲。

桑榆擡頭望見,先前門口那個梧桐樹早已高大繁茂,稀碎的陽光從樹葉間穿梭落下來,點點陽光落在進來的人身上。

她的臉迎着清風,眸子裡有着一股清澈的透亮,烏黑如雲的長發輕輕披落在肩膀上,被風吹動。一縷陽光投在女孩身上,漾出些許光暈,讓她看起來更加明媚。

桑榆擡頭靜靜的望着她,覺得有些眼熟,不經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畫面:

那也是夏日午後,桑榆又被朋友們欺負了。這次她隻是在旁邊看着朋友的妹妹玩耍,她在那裡爬着一個坡,一不小心腳一歪,從坡上摔了下去。

桑榆趕忙将她扶了起來,可是妹妹還是哭了,她的父母聽到聲響,跑出來看到這一幕,便開始怪起了朋友。朋友指着桑榆說:“不是我推的,我看見是她推我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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