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我不知道哪個筋搭錯了要和法老王私奔并且還跟十代決鬥最後輸了精神緊張之下和人家表白?
我摸着下巴忐忑不安地看向一頭霧水的十代,總之先冷靜,對、這時候先去找時光機。
「那個——」
十代開口的瞬間我便感覺渾身的寒毛都立起,直接一頭紮進土堆裡。
「呃,你說中文我聽不懂啦,剛剛說的什麼意思?」
「……」
我把腦袋從土裡拔出來甩了甩臉上的泥。對哦,剛剛下意識說的中文十代根本聽不懂,也就是說我恰好避開了人生社死的瞬間,這麼想來我運氣還是蠻好的嘛……才怪嘞!難得能說出口結果人家根本聽不懂自己說的,這不就和去奶茶店滿心歡喜等待自己最愛喝的生椰牛乳結果店員端上來的卻是□□??好喝到咩噗茶但苦于名字的羞恥度還沒辦法說出口讓店員重做嘛!
難道要用日語再說一遍嗎?說出來了又能怎樣,以十代那種隻要你喜歡決鬥那麼我們都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的态度就算說出來也會被當成開玩笑的吧,哪怕他真的能理解,但是被我這樣沒出息的家夥喜歡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萬一到時候連朋友都沒得做——
[抱歉呐,我對勇者你一直都隻是隔壁宿舍住的室友這樣的感情,沒想到你會這樣看我。]
[嗚哇一想到勇者你是這樣看待我就有些起雞皮疙瘩,為了彼此好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吧。]
[畢竟被一個不受歡迎孤僻沒朋友還見光死的阿宅看上,我的心情也是很沉重的。]
呃啊啊啊啊啊!!!
「咦?诶诶!等一下等一下,幹嘛突然又把腦袋埋進土裡了!?」
在十代費了一番功夫把我拉起來後自覺無顔面對這位一路都在幫我的好心人少年,我真不是個人,簡直比初生還要初生,人生啊讓我們就此告别吧。
「對了,剛剛你說的……啊。」
一縷白霧從我嘴裡飄走。
學園的整點鐘鳴恰好在此刻發出低沉的聲響,微風卷走落葉隻留下死寂的喧嚣,十代看了看霧氣飄走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失去意識的我,不确定地伸手試探鼻息後瞬間褪去色彩仿佛化作粗糙的黑白線條。
「……亖了。」
之前有說過,在我大學宿舍裡住着一位戀愛腦的女孩子,因為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和男友膩在一起給宿舍其他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就連我隔壁床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學霸也和她吵過好幾次架。
但是話又說回來,我還是蠻羨慕這種現充生活的,空閑的時間裡和朋友或者戀人相互做伴,而不是像我這樣放假回家還要遭老媽白眼嫌我在家裡礙着她呼吸空氣而把我趕到街上,可就算把我趕出去又能怎樣呢,我又不會憑空給你變出個死黨或者女婿。
有時候甚至想跑到海邊不顧一切大喊我向往自由!我要談戀愛!我找不着對象!
所以我的人生中真的會出現一個将我放在生命中特别位置的人嗎,或者我會将某個人視作自己人生不可或缺的存在嗎,無法想象自己變得和那名戀愛腦室友一樣和男友分開數日就哭哭啼啼的撒嬌,也沒辦法像副社長和他女朋友那種青梅竹馬的吵吵鬧鬧後又恩愛有加。
光是喜歡上一個人這件事就很困難。
就算是喜歡了,那個人也不一定會喜歡我吧……
我和他坐在學園路邊的長椅上,自己低着頭尴尬地撫摸着團成一個球眯眼假寐的法老王,十代不知道從哪扯了根狗尾巴草在小貓鼻子前晃了兩下,很快貓就被十代給逗走了。
「現在算是恢複過來了?」
我捂着臉難以啟齒地點點頭,那些混亂的記憶慢慢湧進腦海裡想到自己在那麼多人面前說了一堆羞恥的話頓時感覺人生無望了,他們一定會把我當成怪人,想對法老王做出不可描述的變态,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有警察上門把我帶走以猥亵貓貓罪關進大牢。
「完蛋了……」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無力地從長椅上流到草地。
頭向後仰着枕在長椅的座位上,頭頂的太陽即使被樹蔭遮去了大半卻依舊刺眼,不得已我将目光看向旁邊正在逗貓嘴角挂着淺笑的少年,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了片刻然後默默掏出藏在衣服裡的床單将臉蒙住試圖自我消退臉上的溫度。
過了許久我感覺臉頰被手指輕輕觸碰,十代的聲音隔着床單傳來,「你不會要在這裡睡吧?」
在我猶豫着要不要回答他的時候卻聽見少年像是下定決心般用力地深呼吸着,然後便是抓狂似的揉搓着頭發,好一陣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算了,這樣也挺好的,就當是練習吧。」
我有些奇怪這家夥又在抽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