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我一個人就夠了，我比你們所有人都強。

腦海中再度浮現的幻聽讓我産生一瞬間的失神差點雙腿一軟摔倒，我用力甩了下頭提醒自己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向場上的怪獸們下達直接攻擊的指令，當最後攻擊的勇者token手中的劍快要劈向明日香時觀衆席上的吹雪突然翻身跳下來快步沖到台上将明日香緊緊抱住護在懷裡。

「咦，那明明隻是虛拟投影而已呀？」旁邊的十代有些不解。

萬丈目白了他一眼，「笨蛋，明日香可是哥…咳咳，師父血濃于水的妹妹，看到她有危險當然會本能地沖過去保護她啊。」

「哥、哥哥…還有尤夏同學？大家？唔，我怎麼會在這裡？」縮在吹雪懷裡的金發少女發出痛苦的呢喃緩緩睜開眼，面露迷茫地幻視着四周，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漠反倒如同破冰而出的春芽，堅強且泛着溫柔。

見到明日香也和萬丈目一樣恢複成大家所熟知的樣子所有人都激動地圍了上來，也包括我，我取下決鬥盤的卡組将吹雪前輩那時候托付給我的電子天使們重新還到明日香手中。

少女看着手中的卡組，珍惜地用指腹一遍遍小心地撫摸着，吹雪攙扶着她起身，少女也看向我，學着兄長的語氣對我說，「謝謝你，小尤夏。」

聽到這裡心中的惶恐不禁湧上來，盡管明日香清醒了但我卻還是害怕當時沒有赢會怎麼辦，或者就算赢了明日香還是沒有擺脫齋王的控制又該怎麼辦，我捂着臉不想讓其他人發現自己的情緒，但吸鼻子的聲音還是讓近在咫尺的明日香察覺出來，她伸出手将我抱住溫柔地輕拍着我的後背。

一旁的十代看見我主動抱緊明日香并且面露幸福的蹭着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忍不住翻起白眼，正準備開口時卻聽見不遠處傳來鼓掌的聲音。

「呵呵呵呵，真是一出感人肺腑的友情啊。」

「齋王！？」

見到走出來的人後大家頓時警戒起來，想到一直以來對方的所作所為十代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隐隐顫抖着，甚至連語氣都在壓抑着怒火，「你把大家洗腦控制，還建立起什麼光之結社到底是想做什麼？」

「這種事情你不是早就應該知道了嗎，美壽知那孩子應該告訴過你，事到如今還來質問些什麼呢。」仿佛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齋王輕笑着搖了搖頭，但十代的表情卻有些難以置信，甚至眼裡的戒備都加深了幾分。

說到美壽知我想起來之前艾德還和我提到過破滅之光，好像是美壽知單獨告訴了十代和艾德什麼事情，不過這段時間忙得我都忘記去問十代。

「算了，這次我也不是為了你們的事，而是來迎接我命運的共犯。」

盡管齋王沒有指名道姓說是誰，但那道目光卻直直地盯着我，那股被獵手盯上的恐懼再一次出現。

其他人似乎也發現了齋王的視線直指向我，紛紛疑惑地朝我投來目光。

「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恍惚間所有人的距離和我拉開得好遠，異樣的目光，不合群的存在，對自身定位不清的認知，無法被接納的我。

「斬斷毀滅的末路成為救世的勇者，然後達成自己的願望，是這樣的吧。」齋王一步步朝着我走來，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心跳的速度快到幾乎窒息的程度，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說出我甚至連十代都沒告知的目的一瞬間連手腳都變得冰涼，齋王勾起嘴角發出一聲嗤笑，「那麼就由我來斷絕你的願望。」

「尤夏，為什麼僅僅作為一名決鬥者你能夠擁有看見甚至觸碰決鬥精靈的能力？」

「為什麼能一次次感知到不屬于自己的經曆？」

「為什麼在決鬥之後總會感到身體不适？」

「齋王你這家夥别在胡言亂語了！」察覺到沉默不語的我臉色慘白明日香立刻将我護在身後朝着齋王大聲呵斥，十代也聯想起美壽知當初對他的叮囑意識到齋王接下來要說的話朝着他跑去。

「命運的共犯，你就是困于這個世界經曆無數重複上演的輪回也無法逃離的詛咒。」

「輪…回……？」

當初那些奇異的夢境一幕幕地浮現在眼前，在屍橫遍野的血泊中用劍刺向自己，被惡意的聲音所蠱惑與衆人為敵，亦或是希望就在眼前的那一刻放松警惕被再度吞噬……無數次的失敗就像是親身體驗過的真實感漸漸侵蝕着思考。

如果齋王說的都是真的，那我一直以來所做的努力到底算什麼，無法拯救任何人，這個世界，亦或是我自己。

——沒錯，你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

仿佛有一雙冰冷的手臂将我擁住遮住雙眼，什麼也看不見，甚至耳邊嘈雜的聲音也在漸漸遠去。

——啊啊，真是可笑的愛。

惡魔如此嘲笑道。

十代沖過去一把揪住齋王的衣領，後者臉上的得意卻沒有絲毫影響，反倒是譏諷地看着少年對他開口，「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生氣，美壽知那孩子應該告訴過你和艾德這件事吧，我以為你知道後應該和她保持距離。」

「少扯些亂七八糟的，勇者就是勇者，才不是你口中說的什麼詛咒！」

「十代，放開他。」背後響起的聲音讓少年回過頭，見尤夏低垂着頭走過來隻得先松開手來到少女身邊擔憂地詢問，「你沒事吧？」

「尤夏，你的選擇呢？是成為我等光之結社的同伴，還是繼續保持你那愚蠢可悲的命運？」

見齋王不知趣地開口，十代有些惱火地回頭怒視着他，但身邊的少女卻徑直越過了自己朝着齋王走去，站定到對方面前擡起手臂展開自己的決鬥盤。

就在衆人以為她準備向齋王發起決鬥時，少女卻摘下了決鬥盤，雙手握在卡槽兩側用力将決鬥盤掰成兩半。

「勇、勇者……」十代和其他人都難以置信地看着尤夏将折斷的決鬥盤扔掉，腳踩過散落一地的卡牌來到齋王身邊。

「我的選擇隻有一個——」

「我将，效忠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