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年經常去看兩位,在他憑借自己賺下的第一桶金,是把當初賣掉的别墅買了回來。
林母不願意收下。
“我答應過苒苒,要替她照顧好二位。”
“你們是看着我長大的,苒苒不在了。
“我就是你們的親人,我給你們養老。”
這一番話,才讓林母把别墅收下,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江斯年處理好後續事情。
幫着老兩口一塊搬家。
林苒房間是江斯年負責收拾的,房間一塵不染,可以看出平日裡林母會經常打掃。
八音盒仍在原位,江斯年走過去拿起。
紙條随着縫隙掉落,是當年她塞在裡面,向林苒隐晦的告白。
江斯年小心将紙張展開。
右下角輕輕寫着三個字。
“我也是。”
原來,林苒早就回應過,江斯年早該想到。
病疼不允許她回應,林苒那麼為他人着想,一定不希望有人因她而困在原地。
這一刻,他癱坐在書桌前泣不成聲。
之後,江斯年找人定制了一對婚戒,每當心煩意亂時,摩挲着左手無名指會讓他安定下來。
沈溫妍畢業後進了當地電視台做記者。
當她看見今天要采訪的對象時,沈溫妍有一刻恍惚。
采訪全程很順利,結束時,沈溫妍突然叫住江斯年。
“你還記得我嗎?”
“抱歉。”
江斯年在腦海中搜索片刻,沒有印象。
“我們是高中同學。”
沈溫妍沒有繞彎子,直接回答。
“抱歉。”
這是江斯年對她說的第二句抱歉,沈溫妍擺擺手表示沒關系。
“看你無名指戴了戒指,是林苒嗎?”
“什麼?”
江斯年從别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有一絲詫異。
“上學時,你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是喜歡。
“除了她,我想不到你還能跟誰結婚。”
沈溫妍一邊整理采訪稿,一邊回答。
“是她。”
“謝謝你。”
江斯年兩句話看似毫無關系,實則内心波濤洶湧。
原來,從學生時期就有人看出他對林苒的感情。
是啊,真正喜歡一個人,眼睛會替你說話的。
沈溫妍走出采訪室,她看見十七歲的自己,因為暗戀而跟着波動的情緒。
至此,她也為那段晦澀時光畫上一個圓滿句号。
盡管江斯年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有過這段暗戀。
更沒有在今天認出她來。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段經曆給沈溫妍帶來的成長。
與其默默暗戀守護一個人,成為更好的自己才是首選。
多年後,‘雙木’成為行業龍頭,江斯年參加過許多商業晚會。
數不勝數的人,想跟他攀上關系。
江斯年隻是默默亮出自己食指,戒指在燈光下折射閃光。
說媒着紛紛勸退。
江斯年二十八歲時,‘年糕’去世,江斯年将它與林苒葬在一起。
“苒苒,現在真剩下我一個人了。”
江斯年撫摸着墓碑上林苒的照片,是無盡思念。
後來,江斯年去了趟英國,看外婆的同時,把林苒留在英國的東西拿回來。
每年,他會定期在大理生活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是江斯年最放松,最自在的時光。
汪書平問過他,值得嗎?隻是一個一起長大的青梅,值得一輩子不娶妻生子?
江斯年沉默很久,久到汪書平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值得,或許從你的視角覺得荒唐。”
林苒基于江斯年來說,是不一樣的。
那種感情是細水慢流,逐漸沁入人心。
回憶起從前,林苒總說,沒有他的鼓勵,自己就不會考上一中。
總把她自身的優秀,當做是有江斯年的幫忙。
可林苒不知道,每當自己陷入黑暗時,她總如太陽般如期而至,照耀江斯年内心,不放過任何一個黑暗角落。
在‘年糕’走後的半年裡,江斯年總是夢見小時候,他跟林苒牽着‘年糕’在小區散步的場景。
江斯年慶幸,高中是在平城上的,不然他會錯過更多關于林苒的消息。
唯一令他後悔的事情,是去美國後沒有與林苒經常聯系,也沒有回國。
大學期間的林苒他是陌生的。
幸好,有照片記錄,江斯年打印了許多,挂在客廳、卧室、書房,如同林苒還陪在他身邊。
夢裡,林苒站在一大片草地上對他擺手微笑,‘年糕’乖巧待在林苒腳邊。
江斯年面露驚喜,跑過去想把人抱進懷裡,可是當他觸摸到林苒身體時。
就跟空氣似的,怎麼也抓不住,握不緊。
恍然間,江斯年驚醒,滿頭大汗,他轉頭看向窗外。
原來,天亮了,牆邊的海棠花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