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山又名神山、仙山。
早在更多年前又叫作幽靈山,其意為:尋不見的地方。
明日就是拜師會,錦山外頭馬車繁多,許多同梁大人一樣,身為長輩不放心孩子,非要來這地方看一眼的。
梁文羽把頭探出窗外,什麼也看不到,烏泱泱全是馬車,不時夾雜着一些人的催促聲。
“仙人啊!為什麼還不開山門呐!”
“仙人仙人!不可今日舉行嗎?店裡活計多,明天抽不開身可咋辦啊!”
“爹娘都沒有修仙天賦,偏這小子落了好!家裡還有那麼多活要幹,唉!”
……
仙道們有些也是着急的,宗主不來,他們也不敢開山門。
驚擾了上尊,宗主還要斥責他們,壞的都被他們背了。
梁大人在車内也是等得焦心,他不是因為家中活計,梁文羽和季銘玉能被大仙收為親徒的事情才是主要的。
“山門開啟——請有序進入——”
守門的仙道借着仙力高聲喊道,位于最末端的季銘玉都聽得一清二楚。
馬車如同蝸牛一般緩慢前行着,最前面的馬車車内或多或少都發出了幾聲驚歎。
山上好風景,山下有些花卉還未長出花苞,錦山上就已經綻放開來。
有幾個小仙童壓不住好奇,詢問着年長的弟子,“師兄,不是明日才舉行拜師會?這是何意?”
“明日這些長輩不可進入宗門,弟子考核需得關山門,設結界。”
“又要把那妖獸放出來?”
“宗主意思似乎是這樣,明日之事明日再說,你今日課業做完了?”
“……”小仙童吐舌頭,一溜煙跑掉。
弟子們的對話被一些人聽到,有人歡喜有人憂。
有些見不得孩子受苦的長輩打起了退堂鼓,梁大人的馬車最後才進宗門,他一點沒聽到弟子的談話。
“銘玉,文羽啊,記得和師兄師姐們打好關系,以後有好的修煉機會了,你們能早一點去!”
“爹爹,我和銘玉哥靠自己的本事,也能修煉好的,”梁文羽回道。
季銘玉站到梁大人身邊,點頭如搗蒜般,心裡面卻發起了愁。
師尊選親傳是擇優錄取,若選不出合适的弟子,便會在最有潛力的弟子中選出一個。
人才濟濟,梁文羽這般天賦,在仙道口中尚且處于中上層,旁邊那一堆人中,又有幾個是上層天賦?
宗門名字取了錦山的錦字,世人稱之:錦雲宗。
宗内設有四大閣,兩小閣。
四大閣占地面積相當廣闊,特留給愛收徒弟的仙道們;兩小閣中,有一閣名為福音閣,這便是上尊居住之處。
小道消息,之所以叫福音閣,乃是因為上尊聽取百姓訴求,為民解憂解愁解貧,民中多的是貢拜上尊的廟堂。
有傳聞道:家徒四壁之時,獨身一人虔誠地跪在廟堂中向上尊乞求,便會看到一襲白衣的上尊送你一箱黃金。
季銘玉隻覺得這傳聞屬實唬人,若是送黃金,那為何乞丐還會這麼多?
他們不夠虔誠嗎?
而另外一小閣,無人知道裡面住的是誰,民間流傳的大多是說書人編造的故事,季銘玉更是不信。
事情的真相還是要自己親手解開,才過瘾。
“銘玉哥,快來,仙人要談話了。”
梁文羽喊他一次不應,索性來到季銘玉身旁,強硬拉走。
“文春哥總說你有點呆呆的,果不其然,在想什麼?”梁文羽就像是唠家常似的,把話題引到了季銘玉身上。
季銘玉臨時編個謊:“我在想,我明天應該可以過的吧。”
仙道手上舉着竹簡,為了讓場面肅靜,他咳了一聲,霎時間鴉雀無聲。
“明日拜師會舉行,新弟子需遵循以下規則,一,不允許攜帶靈器,二,不可中途自行退場,如有不适,擊碎靈牌,會有人去救援......”
比學宮上課還要無趣的東西,季銘玉這麼想着。
季銘玉一晚沒睡,這時候更是兩眼皮睜不開,好幾次困得都要倒下去,卻在聽到上尊明日會來查看時,起了精神。
“仙人!是哪位上尊呀!”場上有人提問道。
“福音閣的上尊!”仙道回道,“他明日恰好無事,由他坐鎮,你們不會有生命危險,各位長輩們也可以放心!”
梁文羽也抓住了那句話的重點,他轉過頭,把聲音壓到最低,“銘玉哥,那兩小閣難道全是上尊?”
季銘玉喉嚨有些酸澀發幹,咽下一口唾沫才轉好,“傳聞也隻有那位福音閣的上尊,另一個閣有沒有人還另說。”
“嗯,銘玉哥所言極是。”
仙道的傳授會接近尾聲,接下來的活動任務則是解決家中長輩們的疑慮。
活像是學宮中,那些夫子們同長輩談話,不同的是,訓的不是那些學徒。
“擁有上層天賦可謂是萬裡挑一,怎麼能因為擔心孩子受傷而斷送前程!”那老仙道興許也是年紀大了,咳聲如雷,叫人害怕他下一刻就暈厥過去。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往那對夫婦的方向看去,挨不住衆目睽睽,那男人打着哈哈,将話題掩了過去。
梁文羽目光收回來,也暗暗嘟囔着:“有這麼好的天賦不要,我想要還得不到呢。”
梁大人也混入了找仙道解疑答惑的隊伍中,若不是親眼見到,季銘玉很難想象出來,刻闆嚴厲的梁大人會擠進人堆。
“呦,瞧我遇見了誰?”
白發仙道今日穿了一身亮紅色外袍,站在滿是藍白弟子服的宗内,實在紮眼。
“仙人,您這身打扮是......”季銘玉努力将自己表情調整,試探着問那位仙道。
“我種的芍藥開花了,慶祝一下,”仙道轉了一圈,帶起一陣風,若有若無地聞見一絲芍藥花香。
梁文羽怔愣着已有好些時候,他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腦袋在兩人之間轉着。
“文羽?”
“……銘玉哥,這位是?”
季銘玉不知從何介紹,他一廂情願的以為對方是上尊,但在食館中,這位想象的上尊卻把他的幻想打破。
白發仙道似有要事在身,和季銘玉寒暄一兩句,轉瞬間消失不見。
“和二哥在食館遇到的仙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這句話,對于季銘玉而言,就是完美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