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扶着的季遊,盡管有劍支撐,還是總會倒下,想要讓他自己來,簡直像是癡人說夢。
自梁文羽進來時,林冼的目光就放在他懷裡的劍上,方才季銘玉注入靈力時,他又看了眼。
他不會認錯的,那把劍是他師尊的。
林冼滿心地不可置信,可他也隻是在心裡想想,面上依舊是平常面色,這種場合中他的細微動作更是無人察覺。
季銘玉和梁文羽兩人折騰了一會,實在是沒了力氣,季遊仍是無法靠着自己好好站立。
“再加大靈力?”季銘玉扶着季遊,沖梁文羽試探性地問道。
他不敢保證,就像林冼說可能導緻季遊變傻一樣,他也不敢說加大靈力會怎麼樣。
萬一是比變傻還要嚴重,他們這一路走來的坎坷都變作泡影。
“不可,”林冼開口制止,“貿然加入過量的靈力,凡人的身體容不下。”
季銘玉兩隻手都被占着,無法轉身,隻能嘴上感謝:“林上尊……您有什麼辦法嗎?”
梁文羽聽到這裡頭還有個林冼,一時沒反應過來,方才隻顧着看季遊了,完全沒注意到林冼的存在。
出口道了一聲上尊好,同時心中暗自思索:這般境地,竟是讓人察覺不到氣息。
等這事結了,他定要再回去閉關。
林冼掌心中凝聚了一顆靈球,走近季遊,将那顆靈球往他的體内推去。
随着靈球完全進入,季遊的狀态正以緩慢的速度變得好起來。
季銘玉小心地将季遊放開,靈球所帶來的功效已經完全釋放出來,不需要季疏書與季銘玉的協助,季遊可以靠自己平穩站立。
“皇兄,拿上這劍,學着我的姿勢,”季銘玉退到一旁,召出自己的劍,而後又站回了季遊面前。
臨動前,再三确認了季遊現在的狀況,确認他的神智已經回來,季銘玉便有所動作。
舞劍時,動作輕快順暢。
季疏書對季銘玉投以豔羨的目光,她習武不過幾年,非是自幼,隻是她的母妃見其他皇子公主都去習武,湊個熱鬧也送她去學了幾天。
雖然時間不長,但招招記在心中。
舞畢,季銘玉回過身,将季遊的領口扒開,那些可怖的紋路淺到快要找不見。
“這樣就好了嗎?”季銘玉整理好季遊的衣物,問着往他們這靠近的林冼。
“不行,方才那顆靈球也是壓制了紋路的延伸,隻是它有時效,再做一遍吧。”
正如林冼所說,消下去的紋路正以肉眼可觀的速度迅速回升。
“皇兄,再做一遍,”季銘玉邊說着邊握緊劍柄,重新站到季遊的面前,再教他一遍。
或許是被這劍法影響,被季遊握在手中的劍正靈光忽閃,随着時間的推移,忽閃的光逐漸變得耀眼,光圈幾乎蓋住了這座宮殿。
片刻之後,光圈暗化,季遊的神色已經好轉,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的。
“太子殿下,地牢那邊……”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從門外怯生生地走進來,附在季遊的耳邊,小聲地說話。
在場的人,除去那些村民以及季疏書聽不見外,對于修仙人士而言,下人的刻意輕聲,在他們看來與直說并無差别。
幾人把下人告訴季遊的話聽了個完整,待到季遊叫那下人退下,季銘玉才開口:“想讓季應登基?季皓良呢?”
季遊亦是不知,“不清楚,接下來去前殿那邊吧,若是季皓良在那,你我二人加上他們,也好動手。”
看過一圈,無人有異議,一行人又從原路返回,往前殿的方向走去。
彼時,地牢内。
少宗主身上衣袍多有劃痕,身邊下人的情況也不比他好上多少,皆是傷痕累累。
“虞上尊,這般以大欺小……咳咳不合适吧?”少宗主喉間堵塞,一聲輕咳,嘴角卻是有鮮血滑落。
“少宗主!”下人着急,可他的身體被摧殘得還不如對方,稍微扯動,便是鑽心的疼痛。
“以大欺小?”虞靳淮又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話,冷哼一聲:“我若是以大欺小,怕是你現在的情況就和他一樣了。”
意思很明顯,少宗主說不出話來。
“玉玺,”虞靳淮已是不想再和他打下去,“抛給我,你就能走了。”
玉玺被他捏在手心中,棱角的尖端紮進少宗主的皮膚中,痛感迫使他又松了力道。
“少宗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下人突然開口喊道,虞靳淮瞥他一眼。
像是感受到什麼巨大的壓迫,下人識趣地又把嘴閉上,隻是目光擔憂地看着少宗主。
“行,”玉玺在半空中轉了幾個圈,穩穩地落在了虞靳淮手上,低頭正想辨個真假,一道濃煙遮蔽了視線,緊閉的空間霎時被白煙籠罩。
等到煙消雲散,主仆二人早已消失。
沉甸甸的玉玺躺在手中,虞靳淮想起正事,把它從裡到外看了一遍,再三确認是真玉玺,邁着輕松的步子離開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