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前輩!”
柳星竹驚喜地喚了一聲,因着之前顔滄給藥救治他師兄的事,對顧元瑕的印象很不錯,一見人就要跑過去,被杜青陽拉住才罷。
好歹有點一點防人之心吧,顔滄看的直在心裡搖頭,回頭要讓孟雲廷帶人下山曆練,漲漲見識。
“這位道友是你們的朋友?”顔滄問的是剛下樓特意避開他,坐在離他最遠的椅子上的墨無韻。
“不認識。”墨無韻若無旁人地喝粥。
人家在春風寨還要與你成親呢,現在說不認識了?顔滄暗自腹诽。
“我先前被困在春風寨,昨日僥幸逃脫,今日一大早去拜訪望城主,知曉你們在這兒,所以跟着城主府的人一塊過來。”
“顧元瑕”先是解釋一番,後又道:“我來得晚,不知城中到底發生何事,隻聽聞望城主昨日與人在街上沖突,晚上便暴斃,其中必有蹊跷,便應城主府的管家之托來尋個公道。”
“可……”柳星竹糾結,他是不信望城主的死因和宗主有關,宗主的仇人雖多,可他聽說是愛多管閑事的原因,從未聽說過宗主特意去殺一個凡人。
何況,昨日宗主明顯躲着那個望城主,連還手都沒有,沒道理晚上去殺了他。
“我師兄今日不在,你既然說是我師兄殺了人,可有什麼證據?”顔滄冷笑道。
“顧元瑕”卻未回他,扭頭看躲在他後面的仆從,溫聲道:“我在這裡,他不會将你如何。”
那仆人才戰戰兢兢地自包袱裡取出一個東西,道:“這是在城主的房間出現的,昨日那個修士戴的就是這種樣式的面具。”
他手裡赫然是隻有下半截的兔子嘴面具。
栽贓嫁禍誰不會,拿個破面具就說是他師兄殺的人,顔滄剛要諷刺幾句,餘光一瞟,發現那面具好像的确是他師兄的,面具上藏的暗紋他不可能認錯。
他師兄一天到晚不見人影,昨日叫他小心些,跟着他不要亂跑,結果晚上出門到現在還未回來。連面具都破了,昨夜難道遇到了危險?
雖說這隻是幻境,但顔滄覺得他有必要去看看的,于是道:“拿着個破面具就說是我師兄殺的人?這兔子面具款式雖有意思,卻也不是我師兄一人有的。這樣,我随你們去城主府尋找殺害城主的真兇,為我師兄洗脫嫌疑。”
城主府在望城中心,外面已挂上白布,望城主深受愛戴,有不少百姓也在門口挂幡。
跟着顔滄來城主府的隻有柳星竹,硬是要跟着說能幫忙,顔滄隻希望他不拖後腿。
“顧道友是如何與墨二小姐相識的?”走在城主府中,顔滄狀似無意道。
“意外,在春風寨對墨小姐一見鐘情。”
“一見……咳……”顔滄被口水嗆到,頭一回見如此厚臉皮的人,不,根本不是人。
“可惜在春風寨我本要與墨小姐成親,可惜墨小姐不願。”
不願就對了,顔滄暗想,要是墨無韻沒認出他來,他真要懷疑墨無韻重生腦袋壞掉了。
據城主府的管家所說,望城主昨夜暴斃在書房内,身上無外傷,七竅流血,五髒六腑碎裂而死,書房内無打鬥痕迹,書房外的守衛沒有察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而碎裂的兔子面具就大大咧咧的放在鎮紙旁邊。
若是單純為嫁禍給他師兄,那這法子太拙劣了些,顔滄更傾向于真正殺害城主的人是為了威懾他們,師兄其實并未有性命之憂。
“能否看看你們城主的屍身?”顔滄對城主府管家道。
屍身停在靈堂裡,顔滄查看過屍身,的确是如管家所說,五髒六腑皆被震碎,除了修士外一般人難以做到。
會是昨日燒了墨府那個化神期魔修嗎?還是說望城内還有其他魔修。
衣袍被拉動,顔滄低頭看去,拉他衣角的小姑娘臉瘦了一圈,黑溜溜的眼睛茫然睜大,胖乎乎的手指固執指着旁邊的棺材,似乎在問她爹爹為何還不醒。
顔滄不知如何與小師妹解釋。
他前世見到小師妹時,小師妹與現在這模樣完全是兩個人,一夜間知事,從此不曾說話,每日除了修煉便無其他事可做。
顔滄最後隻摸了摸小師妹的腦袋走出靈堂。
“可有頭緒?”“顧元瑕”悠閑地喝着茶。
無視他,顔滄問管家:“和我一塊來的姑娘呢?”
柳星竹自打進城主府就說要自己一個人去找線索,半個時辰過去,人影都見不着,顔滄覺得不對勁,按柳星竹的性格,也不該莽撞。
管家搖頭道:“她說要自己在城主府轉轉,不讓人跟着。”城主府正忙着,其實本也沒有多餘的人手照看。
想用傳音符聯系對方,卻想起這是幻境,柳星竹根本收不到他的傳音符,顔滄壓下手指,轉而看向在旁邊站着,好似等他來問的家夥。
“你對他說了什麼?”
“顧元瑕”無辜地晃晃扇子,“我隻是和他說了城主府中幾個可疑之處而已,誰知道他居然真的信了。”
“在哪兒?帶我過去。”顔滄手指凝聚一道劍氣,大有面前這人說個不字就沖上去削它的意思。
“顧元瑕”連忙擺手,“帶你去就是了。”
接着,“顧元瑕”帶路來到城主府的一處偏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