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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出現一件和自己熟悉的日常相背離的事情就會讓魏斯明感到焦慮和緊張,自動進入戰備狀态,活像一隻随時提防着危險的刺猬。
這次的意外顯然處于最高級别,魏斯明一邊給相關部門打電話,一邊在心裡默念着剛才聽到的alpha名字,緊張到胃部隐隐抽痛。
魏斯明自己就是研究ABO三性生理及婚配關系的領域專家,和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員關系很熟。
然而一旦承認系統出錯,牽涉的當事人可就遠遠不止這三人了。
混到這個位置的也大多是老油條,和魏斯明拉扯了将近半個小時也沒有說到事件本身,來來回回就那幾個字。
代碼出錯也是難免的,等我們領導回來再協調。
魏斯明當然知道這個系統牽涉衆多,一經出世就與商業,文化,娛樂,等多個領域相挂鈎。
随着ABO三性平權運動的發展,A國更是在早年間就給beta植入了人造腺體。這個人造腺體不能讓beta聞到信息素的味道,隻能監測有沒有信息素的注入,因此也被相當一部分人稱為無用的繡花枕頭。
然而隻要被系統确認為标記,就需要作出标記的一方在三個月内持續在人造腺體裡注入信息素,同時雙方在理論上應該處于同居關系。如果拒不執行則會被拉入黑名單,對其社會聲譽造成重大不良影響。
S級alpha本就數量稀少到需要保護的程度,其在各方面的天賦遠遠超出普通人,因此社會聲譽對他們更加重要。
魏斯明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現在就聯系另外的兩位當事人把事情說清楚。
剛要拿起電話就恰好有電話打過來,魏斯明看着聯系人那一欄的名字,下意識的挺直了腰背。
戚琳的聲線還是一如既往的甜膩,不過語氣倒是平淡的近乎冷漠的地步。
“沒想到我們家斯明還能搞定S級alpha,那個嶽鳴欽剛剛拿下好幾塊獎牌,又是嶽家的繼承人,暫時先把他當做第一人選。還有那個徐渡白,我記得是你的高中同學吧,現在在海外,科學家的名号也不錯,再者,你當時喜歡過他吧?”
戚琳最是把握語音語調的高手,說道“喜歡”這兩個字下了重音,明顯不是調侃而是略帶嘲諷和不可置信的語氣。
好像當年偷看魏斯明的日記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母親,這隻是一場意外,是程序出的錯,我和您剛才所說的兩位根本沒有絲毫關系,我會盡快聯系相關人員澄清......”
“澄清?”戚琳的語調逐漸拔高,魏斯明聽見那頭勺子刮在杯壁上的刺耳聲音。
“相信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事實了,斯明。嶽氏的股價和對科學家來說最重要的聲望才是事情的決定因素。你知道的,這些年我們家并不好過,”
魏斯明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戚琳此時應該才剛剛起床,身上穿着價值不菲的真絲睡衣,坐在某五星級酒店的套房内,一邊在落地窗前俯瞰全城景色一邊喝着咖啡。
這讓她口中所說的“并不好過”變的異常可笑。
“還有,你就是太古闆了,沒有任何一個alpha會喜歡老古董。人總是喜歡新奇刺激的東西,就算科學家也不例外,”
“沈渡白也是一樣的,不記得了嗎?”她又淡淡的補充道。
暈眩,接下來是翻江倒海的反胃。
魏斯明根本不記得電話是什麼時候結束的,他機械的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服下了兩片胃藥。
他自己也知道這根本就不是胃病,而是伴随自己多年的焦慮軀體化。
戚琳的電話就是主要的誘發因素之一,還好現在戚琳的話最多隻能構成語言威脅。
魏斯明在和學院溝通之後得到了嶽鳴欽的電話号碼,還是決定先和當事人溝通澄清。
說起嶽鳴欽,即使魏斯明不用社交軟件也多少聽過他的名字,時值國家級别的運動會,嶽鳴欽作為新生的遊泳健将經常登上體育版塊和社會版塊的頭條。
标題還通常都是諸如“天才運動員,”“國家遊泳隊的定海神針,”“最有潛力的富豪二代,”等等。都是怎麼浮誇怎麼來。
抛開衆多頭銜,其實他還隻是一個剛剛大二的學生,并且必修的課程裡面有一門就是魏斯明即将負責授課。
思慮再三,魏斯明剛要撥通電話号碼。
忽然背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魏老師,是您本人嗎?”
來人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