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六度空間理論,你和任何陌生人之間所間隔的人數不會超過六個。
魏斯明側過頭看着于值的臉,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他所說的“堂弟”的證據。
他們雖然是同事,但除了日常的客套沒說過幾句話。魏斯明對于值的了解僅限于他每日一換的香水和脖子上奇奇怪怪的項鍊。
如今湊近一看,兩人的五官确實有些許相似。
作為風月場上的老手,于值無疑是帥的,隻是這種帥由于他本身過于招搖的個人風格變的有些浮誇,就差在臉上寫上幾個大字,說快來看,老子很帥。
和沈渡白那種斯文中透着陰冷的感覺完全不同。
“不是我雖然沒沈渡白長的那麼逆天也算還能看吧,魏老師你再用這種眼光看我我可就真的受傷了。”
于值捂着心口,接機和魏斯明湊的更近。
魏斯明顯然不習慣來自他人的身體接觸,身體在于值拍他背的時候僵的像一條直線。于值很有眼力見的放開手,和魏斯明說起了正事。
“我已經通知過他了,至于他接下來想要怎麼做我也不知道,但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謝謝,”魏斯明眼中的感激之情滿到快要溢出來。
“雖然我們接觸不多,但憑我的直覺,你是個好人。”
這句話如果出自其他人之口都會讓于值覺得天雷滾滾,是能在心裡吐槽半年的程度。
但如果是出自魏斯明就變的合理起來,他在說話時直視着你的眼神和半天找不到合适的措辭隻能停頓兩秒的窘迫都透着一種真誠的笨拙。
隻是這種笨拙并不讨人厭,在看慣了虛僞圓滑的于值眼中更加難能可貴。
“沒事,大家是同事,做這些都是我應該的。”于值收起玩笑的腔調,又說道:“如果魏老師願意的話可以和我成為朋友,我随時光臨。”
“當然,”
魏斯明的眼中難得的浮現一抹笑意。
于值這才發現他的瞳孔其實又黑又圓,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穿的毛衣的緣故,笑起來有一種很溫潤的質感。
隻是這抹笑意就像玻璃上呼出來的白影,片刻就消逝了。
“你應該多笑一笑的,”
于值跟在魏斯明身後,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确實,笑能讓血管更加健康,有助于保持良好的情緒......”魏斯明坐在椅子上,一口氣列舉了十多條不重複的好處。
“對對對,”
于值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魏老師,你真的很适合去做營銷号。”
營銷号是什麼東西?
魏斯明皺着眉頭,正打算搜索一下就看見了嶽鳴欽發來的消息。
“魏老師今晚九點有時間嗎?可以的話我想從今晚就開始注入信息素,地點還是在今天的停車場。”
beta婚配官網确實有規定信息素注入的起始時間,但不是特别嚴格,理論上來說隻要在被官網公示後的一個月内都可以,但一旦開始就需要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持續不斷地注入。
“可以。”
魏斯明今晚沒有排課,大概八點就能下班,于是立馬答應下來。
A大大部分時間都不對外開放,因此停車場的車不算多,周圍寂靜異常。
身材高大的alpha就站在車身旁,似乎是怕魏斯明找不到今早的位置。
夜晚,孤A寡B,停車場,标記。
這幾個很暧昧的詞組合在一起變成了兩人見面時透露出幾分尴尬的場景。
魏斯明活了二十八年,在過去的人生裡從來沒想過被人标記,雖然戚琳總是讓他物色周圍條件不錯的alpha,但面前的這一位條件好的已經過了頭。
“魏老師,先上車再說。”
嶽鳴欽低頭幫魏斯明打開後座的車門,動作紳士自然。
車燈是溫暖的明黃色,空調開的很足,車裡和車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這是我第一次标記,可能沒有經驗,如果有讓魏老師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提出來,我下次盡量改正。”
那麼近的距離,魏斯明覺得嶽鳴欽像是湊在自己耳邊說話,隻要擡頭就能清他的每一根睫毛。
“我也是第一次,隻要把我看成合作夥伴就行,不用多慮。”
話雖這麼說,沒有人比魏斯明更緊張,他研究ABO三性關系多年,清楚的知道标記這一行為對雙方的意義。
alpha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到omega的腺體中,這種近似動物性的行為既是在表達對對方的占有和愛,又是在無形中宣告大衆。
我們已經結為了伴侶,要陪伴着對方走過生命的一段路程。
标記完成後雙方都會更加渴求彼此的信息素,并且對另一半的信息素也會更加敏感。
好在beta雖然植入了腺體,但仍然聞不到對方的信息素,标記更多是一種契約,為了讓另一半更加安心。
“我可以先看一下魏老師腺體的位置嗎?”
嶽鳴欽的目光其實一直在若有若無的朝魏斯明的脖頸上瞥,但出于第一次标記的禮貌,又刻意收斂着眼神。
人造腺體的位置确實不太好找,它已經完全鑲嵌在皮膚之中,刻意去找才能看見一個小小的凸起。
隻有在監測到來自他人的體溫和信息素的注入時才會閃起一點紅光。
“當然可以,”
魏斯明微微低着頭,露出光潔的脖頸。
這種在他人面前低頭的姿态莫名讓魏斯明聯想起某種獻祭的儀式。
而現在,自己就是祭品。
alpha的手緩緩的在脖頸上撫摸,皮膚間的摩挲和來自他人的體溫讓魏斯明止不住的顫抖。
但好在過程很快,嶽鳴欽的手比常人大的多,很輕易的就能握住魏斯明纖細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