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
到底知道的是什麼呢?
他想要反問,為什麼不能坦誠的說清楚。
為什麼自己即使遵循了這套潛規則,還是總要自認倒黴,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但是他不能問,因為他現在是外表光鮮亮麗的A大老師,是魏婉唯一信任的家人,是歐陽書的關門弟子,是魏家在餐桌上的談資。
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完美的套子。
.....
發令的哨聲響起,遊泳館裡座無虛席,大部分都是奔着嶽鳴欽來的,按照他這個賽季的表現,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奪冠,說不定還會打破紀錄。
預備提醒的聲音響起。
Alpha強迫自己保持注意力。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狀态很差。
躍身跳入水中,不知道為何,今天的哨聲格外尖銳且持續時間漫長,這聲哨響像極為堅韌的矛,刺進敏感的神經。
一種難以言喻的刺痛和刻在基因的敏銳預感讓他幾乎難以前進。
比賽結束。
Alpha大爆冷,不僅沒能奪冠,甚至沒能站上領獎台。
他想起賽前的那通電話,一個事實在腦海裡逐漸成形。
那個人死了。
閃光燈在他眼前亂晃,alpha沒辦法再擠出一個笑容,沒有任何複仇的快意,他的手腳冰涼,插在兜裡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
誰也不知道是從哪一步開始脫缰的。
開始是魏斯明聽見有敲門聲,打開門嶽鳴欽卻戴着帽子低着頭,并不說話。
“嶽鳴欽,”他問,“你要一直這麼站在門外嗎?”
“我不知道,”alpha認真的搖了搖頭,他身上的酒味太濃,站在門外像一座悲傷的雕像。
和魏斯明一樣的,悲傷的雕像。
“我還想喝酒,”他說,擡起頭望着魏斯明的樣子有點乖巧,不再是平時那個驕傲的alpha,反而像需要人摸摸頭的小孩。
“你能陪我一起喝嗎?”
事實上魏斯明從未喝過酒,他應該開始就告訴alpha這個事實的,但他沒有。
去他媽的從不喝酒,他想。
“當然,”他說。
魏斯明家裡隻有幾瓶收藏用的紅酒,年代悠久,瓶身精緻,是他花了不少的價錢買來做的裝飾。
暗紅的液體順着杯壁往下流淌,alpha不出聲,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魏斯明。
“其實我沒什麼酒量,”他說,“嶽沐帶我去的酒局我幾乎都一杯就倒,”他似乎是真的醉的,伸出手來朝魏斯明比劃一下。
“你知道我今天喝了幾瓶酒嗎?”
“三瓶。”
魏斯明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聽着他講,然後猝不及防的擡起杯子,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把滿杯的酒都悶了。
Alpha沒有驚訝,他問“好喝嗎?”
“不知道,”魏斯明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隻覺得酒是熱的,順着胃一路穿過喉嚨往上燒。
一種鮮活的,天旋地轉的快樂讓他感到無比新奇。
beta的臉是紅的,脖子的紅的,就連嘴唇也是紅的。
像是那瓶紅酒一樣,讓人很有嘗一嘗的欲望。
“魏斯明,你說現在标記的話你的腺體會是酒味還是我的信息素味道。”
酒精讓魏斯明完全放下了防線,他看着alpha的眼睛,一臉認真的說:“我覺得應該是信息素裡摻雜着酒味。”
靠
Alpha起身握住魏斯明的脖頸,“你想現在試一試嗎?”
“不行,讓我再喝一杯,”酒精開始生效,魏斯明非常豪爽的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還是一口悶。
嶽鳴欽就算再醉也看得出來魏斯明不對勁,他收起酒瓶,不敢讓這個一向老實的beta再繼續下去。
魏斯明開始生氣起來,他像個小孩一樣抱着手,堂堂正正的對嶽鳴欽表達不滿。
“我還想喝。”
“你是酒鬼還是我是酒鬼?”alpha說,然後他笑了“我們都不是。”
我們這個詞任何時候都顯得很親切,魏斯明也笑了,他喜歡這個詞。
“魏斯明,答應我一個要求就再你喝一點,”
他說,“你願意跟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