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黃的,像向日葵的顔色,”魏斯明俯下身,他穿一件黑色的窄版襯衫,袖子半挽,露出一截清爽的手臂,伸出手輕柔地摸了摸面前的小狗。
是嶽鳴欽提前給柳延之準備的一條小土狗,全身覆滿短短的絨毛,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人看,
“你不覺得它長得和柳延之那個小鬼很像嗎?”
alpha站在燈下,很欠的來了一句,将近淩晨,嶽鳴欽卻越來越精神,賴在魏斯明身邊,寸步不離。
“像嗎?”魏斯明的眼神在這隻小土狗和嶽鳴欽身上來回切換,最後下定了結論,“跟柳延之不像,跟你挺像的。”
一樣不自知的粘人,在主人面前露出雪亮的獠牙,不是為了兇人,而是為了求寵,也一樣的狗,變着理由的炫耀那幾隻金魚,就是不讓魏斯明回房間睡覺。
“哪像了,”alpha的手趁機想要繞過他的腰,摸摸小土狗的頭,偏偏他的動作太快,魏斯明下意識的推了一下,alpha的身體就踉跄地抖了一下。
按理來說beta和alpha天生體力和體型差距都很大,但魏老師的這一掌力氣是實打實的大,即使嶽鳴欽知道他經常健身一時都有些詫異。
“練過?”alpha問。
“一點點,”魏斯明看向嶽鳴欽,“泰拳,散打,還有一點點跆拳道,”
魏斯明的眼神裡少有的露出一點帶有攻擊性的,驕傲的勁頭。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此刻有多迷人,beta确實有一種十分居家的溫潤,讓人懷疑上一秒才和他吵過架,下一秒魏斯明就會系上圍裙,問你今晚想喝什麼湯。
但他的眼睛總是濕漉漉的,唇又是那麼紅,淡淡的表示其實自己能一個人打倒十個alpha。
“怪不得,”alpha明明已經站穩的身子又刻意抖了一下,“有點疼。”
“真的嗎?”魏斯明立馬擔心地上前查看,alpha卻俯下身,以幾乎貼臉的視角握住魏斯明的手。
魏斯明立馬知道這家夥完全是在借題發揮耍流氓,要放開手,卻已經來不及了,alpha掀起衣服,露出一截腹肌,因為因為體脂低,溝壑的線條和青筋就更加明顯,繃緊凸起,在魏斯明的手下發燙。
“真的疼,”嶽鳴欽還在裝,他臉上的線條深邃,明晃晃地耍流氓也不會讓人生厭,頭發抓的有些亂,卻有些蓬勃的,痞痞的少年氣,單挑着眉,一臉無辜的說:“我是說我感冒頭疼。”
“頭疼就去喝藥,不然,”魏老師無語凝噎,給了alpha一記眼刀,“你就能獲得在拳擊台上和我對打的機會。”
嶽鳴欽覺得自己是真的燒的不輕,不然為什麼魏斯明的眼刀他都覺得性感的一塌糊塗?
“别,”alpha抓住他的手,“那我賠償你,給你熬粥好不好?”
嶽鳴欽其實一直沒有明确的擇偶要求,隻是以前看《春光乍洩》的時候就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能讓黎耀輝在生病的時候也要強撐着從床上起來給何寶榮炒飯,罵罵咧咧的同時還不忘往鍋裡多加一個蛋。
“什麼粥?”魏斯明看了一眼手表,沒有質問嶽鳴欽問什麼突然冒出來這個有些無理荒誕的要求,隻是問:“嶽鳴欽,你熬的粥好喝嗎?”
他垂眸的時候睫毛似鴉羽一般,低低覆過眼尾,總有一種溫柔的意味,也就讓人更想對他使壞,想死纏爛打的賴在魏老師身上不放。
“你想喝什麼粥,”alpha嗓音喑啞——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嶽鳴欽也和魏斯明一樣固執,真的認準了一個人,别說病中的一碗炒飯,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就算是水中的倒影,甚至是要嶽鳴欽的心,alpha都會毫不猶豫地挖出來,輕輕放在魏斯明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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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狗也不是你,”分别的當口,柳延之摟着嶽鳴欽的脖子爆哭,口齒不清地哽咽,“那你和魏哥哥什麼時候才來看延之?延之不要...不要你們走。”
“很快,非常快,”嶽鳴欽低頭親他的額頭,“哥每天都給你打視頻電話,而且隻要再過四十天,延之就坐飛機來和哥哥住在一起。”
柳延之掰開手指數了一下,發現根本數不到四十,哭着要找魏斯明抱,淚眼朦胧地蹭在他的身上不放手。
嶽鳴欽趁機走到一旁和柳錦道别。
“送給你的,”alpha把禮盒遞到她的手上。
”謝謝,”柳錦提着禮盒,有些局促的把雙手交叉環繞到胸前,那是一個防禦的姿勢。
她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嶽鳴欽,該說愧疚,說愛,還是說更深刻的恨?
“能抱一下嗎?”alpha主動要求,一個僵硬無比的擁抱,嶽鳴欽的手能感受到她在顫抖,本來就瘦弱無比的身體,骨骼嶙峋突出,不再是嶽鳴欽記憶裡那個對自己嚴苛到幾乎刻薄的,但又無所不能的omega。
“媽媽,”alpha垂下頭,聲音輕的像夢中的呓語,“恭喜你終于能逃出來了,”
禮盒裡放的是幾本單獨寫着柳錦名字的房産證,支票,銀行卡,裡面的資産是當年嶽沐給嶽昂的十倍還多,還有一個嶽鳴欽特意定制的手镯。
上好的翡翠,上面雕了龍紋。
alpha想柳錦應該會明白他的意思,畢竟她講了太多遍鯉魚躍龍門的故事,每次講完都哀哀的看向遠方,小小的嶽鳴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難過,隻好倚在她身旁,在心裡問自己媽媽為什麼要發呆,為什麼要難過。
沒有孩子天生會不愛自己的母親,三歲的嶽鳴欽不希望柳錦難過,二十一歲的嶽鳴欽當然更不希望。
所以alpha恭喜她終于擺脫了嶽昂,恭喜她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骨血,能大大方方的把愛傾注到另一個孩子的身上。
同樣也祝她真的能像那條小金魚,躍過龍門,淩空騰起,能再自由一點,勇敢一點,去過她原本的,沒有嶽昂和嶽鳴欽的,真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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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白,我可能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于值手裡拿着酒瓶,挨個的給在地上的alpha灌,瓶口和牙齒相撞,發出格格的脆響,但是手法卻是肉眼可見的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