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魏斯明想,catch light還有另一個冥冥之中和他的名字相關的含義:
斯明,永遠去抓住,明亮的,刹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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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冷嗎?”沈渡白開了門,alpha穿着一件白色的衛衣,或許是剛洗過澡,頭發還是半幹,劉海遮住了一部分額頭,黑與白的對比被拉到了極緻,就多出了一點冰冷的非人感,看着魏斯明手上的創可貼,他低頭問:
“還疼嗎?”
魏斯明站在門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你想喝什麼?咖啡,茶,還是果汁,”還是哀求的語氣,沈渡白看着他,“魏斯明,像我那天說的一樣,求你,給我一個了解你的機會。”
魏斯明不願意從他口中聽到“求”這個字眼,他看着一旁的架子,那裡曾經放着一個青花瓷花瓶,雖然隻是匆然一瞥,但魏斯明還記得它有着細長的瓶頸,繁複華麗的花紋,他不願意打碎一切美麗的事物,也不願意看着一個有着敏銳傲氣的alpha總在自己面前低頭。
“不用,像你那天說的,每天最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包括标記。”
“一個小時,三千六百秒,”alpha笑,摘下了戒指和表帶,疤痕在衣袖間若隐若現,他問:“魏斯明,能陪我彈一會鋼琴嗎?”
桌上放着一杯熱可可,正往外散發着熱氣,要做一杯熱巧克力當然不難,難的是要不斷揣測來人的時間,難的是要維持那點本就留不住的,雲霧一樣的熱氣。
放鋼琴的房間裡拉着厚重的窗簾,隻開了一盞小燈,橘紅色的燈光打在alpha的側臉,魏斯明坐在一旁,其實聽不出他彈的是什麼曲子,alpha的聲音混雜其中,他說:
“魏斯明,給你做的熱可可放涼了三杯,桌子上的是第四杯,”
alpha轉過頭,“能和我一起彈一曲嗎?”
他們确實有過一次四手聯彈,在學校大禮堂,一架施坦威三角鋼琴,alpha敲着魏斯明的鏡架,威脅他說:“魏眼鏡你再低頭看書度數就會再漲一千度,”
夜間的大禮堂也隻點兩盞白燈,沈渡白穿一身白色的西裝,魏斯明低頭看一眼書,再擡頭看一眼alpha,恍惚間真的看到了一圈天使一樣的光暈,天使惡狠狠地伸出手搶走了魏斯明的書,把他拽到琴凳上,拉着他的手按下第一個琴鍵。
“可是,”魏斯明看着alpha覆在自己腕上的手指,突然想逗一逗他,于是低頭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還不會彈,”
alpha眯着眼睛,說“那行吧,我隻好先教你幾分鐘了,”
沈渡白教魏斯明彈《小星星》,一邊教一邊問:“魏斯明同學,你說你該怎麼寫我的期末評價表...”
“寫沈同學不僅品學兼優,才華橫溢,”魏斯明回答問題的時候習慣微微仰頭,眼神很認真地看着alpha,“還樂于助人...”
魏斯明一邊說出一長串形容詞,一邊低頭彈了一首十分炫技的曲子,“但是,”他彈一下沈渡白的頭,得意地笑了,“沈渡白,你很笨诶,”
“算了,”alpha突然湊近,摘下魏斯明的眼鏡,把手覆在他的左眼,問,“那你來不來看我表演?”
魏斯明想說這根本不需要問,不管願不願意,全校師生都不得不坐在台下欣賞沈天使的英姿。
但他開始緊張起來,分不清是他的眼皮在抖,還是沈渡白的手指在抖,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逆流到眼球,魏斯明有些結巴的回答:“不...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放下手,沈渡白故意瞪着他,“你敢不來的話,我就給你打零分。”
一首曲子彈了過半,魏斯明知道自己彈的并不熟練,這些年他沒多少練琴的時間,再也不能一氣呵成地彈出一首當年在沈渡白面前炫技的曲子。
再次和alpha面對同一架鋼琴,或許是因為那杯熱巧克力,或許是因為那個被打碎的花瓶。
“魏斯明,看這邊,”沈渡白偏過頭,從手掌裡變成一朵白色的洋桔梗,花瓣在alpha手裡輕輕地顫,他說:
“其實我偷偷地喝了一口放涼的熱可可,雖然實驗了很多次,但真的很難喝,想給你買很大的一束花,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要我送的花,我發現其實我不擅長很多東西,就連一個簡單的魔術都做的蹩腳,”
“但是魏斯明,”alpha垂眸,“你在說一個小時的時候我在想,3600秒,原來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3600秒與你共度的時光,心髒要均分成3600份,才能最大限度的感受3600份的喜與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