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遲冉回過神來,臉有些發燙,她走到陽台上,打開窗吹風。涼絲絲的風從外面鑽進溫暖的室内,她立馬平靜下來。
她想起了陸懷陽,她還得繼續為他報仇,讓許黎感受到絕望的滋味,隻是她想換個方式,不想再把傅良意和一些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了。
簡棠收拾好行李,注意到莫遲冉在陽台,便拿起桌上那兩張演唱會門票走到她身邊問:“遲冉,你陪我一起去看演唱會好不好?”
莫遲冉先把窗戶給關上了,看清楚她手上的門票是上次在藝術節為她赢來的,“那宋舟鴻呢?”
“我提前搞清楚了,他不喜歡我。”簡棠面上沒什麼神情,說出口的聲音卻有些抖,“所以我也不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了。”
莫遲冉體會過放棄自己喜歡的人的滋味,很不好受,所以能懂她現在的心情,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安慰她,隻好抱了抱她,“好,我陪你去。”
“還是你最好了。”簡棠抱緊她。
*
周五是她們去看演唱會的日子。莫遲冉早上醒來的時候簡棠就出門了,也沒留下什麼信息給她,那兩張演唱會門票放在她桌子上。
莫遲冉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她發信息問她出什麼事了,她也沒回。莫遲冉隐隐有些擔心,她想問問傅良意,也許他知道些什麼,但他這幾天去外地學習了不在京禾,時間還早莫遲冉怕打擾到他休息就沒給他打電話發消息。
今天沒課,看簡棠沒回信息,她就先去了傳媒院的階梯教室,九點許黎在那裡有場主題為怎麼做一個好記者的演講。
莫遲冉想坐在台下聽聽她是怎麼做一個好記者的。
一個大教室,坐了一百多号人。許黎穿着件白色長裙進來,臉上挂着笑和前排的同學打招呼。
莫遲冉看着她回想起了盧承給她資料時上面記錄着對她的描述:一個無辜被卷入的女大學生。
此時講台上許黎的聲音開始傳下來,她攥緊拳頭,皺着眉聽完全程,始終有一口氣堵在胸口的感覺。
“台下同學有什麼問題嗎?可以向許黎學姐提問。”
莫遲冉第一個舉起了手,話筒被遞到她手裡,她壓着情緒,問:“請問你覺得自己有作為記者的職業精神嗎?”
她在後排站着,離講台很遠,還被很多人頭擋住視線,許黎并沒有看清是誰在發問,她依舊笑容滿面,語氣溫和:“當然,我認為記者應該時刻遵循誠實、公正、客觀的原則,堅持真相、客觀、中立的報道态度。具有責任心和高度的道德标準。注重事實,不随意發表主觀意見,我也是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莫遲冉繼續問:“聽說你曾有過一次卧底記者的經曆,可以分享一下你的收獲嗎?”
提到那次經曆,許黎臉色立馬變了,她看清楚了提問的是莫遲冉,放下了一直上揚着的嘴角,她說:“不好意思,把提問的機會讓給其他同學好嗎?”
“為什麼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在話筒被搶走前她問。
莫遲冉情緒有點激動,離她近的人能察覺到,不過很快她又恢複正常,點到為止,讓她害怕煎熬就夠了。
許黎點了另一位前排同學來提問,莫遲冉本想離開,結果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就留了下來,是陳思霏發出的,她問:“學姐,能回答剛剛那位同學的問題嗎?我也想知道。”
莫遲冉盯着許黎,她神色慌張,不像剛才那樣侃侃而談,而是簡單回答了她:“卧底記者的經曆讓我成長,提升了我的人生價值。”
“好的,還有别的同學有問題嗎?”
“不好意思,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今天的演講就到這裡結束,謝謝大家!”許黎說完,飛快走出教室。
她不願提起那段記憶,莫遲冉偏要讓她不斷回想,不斷愧疚。
莫遲冉回過神來,底下的觀衆幾乎都走了,她注意到前排陳思霏還在原地坐着,便走到她身邊,“陳思霏,剛剛謝謝你!”
“沒事。”
“你上次怎麼沒和我說一聲就走了?”
“感覺沒必要。”
“你在生我的氣。”
“沒有。”
莫遲冉覺得她今天挺反常的,話變少了許多,她不知道是哪裡惹到她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陳思霏冷淡地對她說。
“好,改天見。”莫遲冉對着她的背影道别。
她走了之後,莫遲冉也離開教室,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是簡棠發來的消息,【遲冉,我這出了點事,你去檢票口等我吧!】
冰塊:【好】
她剛回完簡棠,傅良意便給她打電話。
“阿冉,在做什麼?”
“準備和簡棠一起去看演唱會。”
“在路上了嗎?”
“嗯 。”
“想我了嗎?”
莫遲冉坐公交到了奧體中心,門口聚集了大片的人群,基本都是結伴而來的。她下了車,周圍人聲嘈雜,但她還是清楚地告訴傅良意:“想。”
“你什麼時候回來?”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想找一個空地和他說話。
“你想我什麼時候回來?”
她坦誠地說:“現在。”
莫遲冉說着,沒注意到身旁的人,差點撞上,她急忙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