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雖然恢複得快，但我還是勸她再住兩天，觀察觀察。可她不聽，說有工作要做。工作難道比身體重要嗎？”

傅良意走出醫院，突然下起了雨，莫遲冉在律所辦公室裡擡起頭看向窗外，雨水劃過玻璃，留下一串串水漬。

她沒關窗戶，絲絲涼風吹進來，讓她頭腦更加清醒。

關琪端着杯咖啡進來，“莫律師，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

“那就好，謝易也好多了。”

莫遲冉接過咖啡，謝易?在醫院她都沒想起這個人來，“哦。”

關琪和莫遲冉熟起來了，把她當姐姐，什麼話都敢說，“他說他在生你的氣。”

莫遲冉看着電腦上的文件，關琪繼續說：“他說那天明明是他摔車了，你卻第一時間去關心老闆，連最後說的話看上去是為他好，其實是在為賽車場着想。”

“他生氣就生氣吧。”莫遲冉輕飄飄地說，“你工作都做完了？”

被她這麼一盯，關琪有些發怵，她立馬站直，“沒呢，我現在就走。”

她走出辦公室，室内重新隻剩雨聲，嘀嗒嘀嗒，像流動着的時間具象化了。

莫遲冉再松口氣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外面雨依舊在下，她把辦公室的燈關了，律所還有同事在工作，她悄無聲息地離開。

開着車回家的路上，一輛摩托車在雨裡疾馳。

莫遲冉突然想起有一次和傅良意坐在後座，也看見了相似的情景。

她清楚記得那時傅良意評價了兩個字，危險。

可因為她的一句喜歡，他開始要為她建賽車場，後來還學會了騎。他之前為了要做手術保護手不下賽道，為什麼這次會上場呢？

到了小區樓下，莫遲冉才發現自己車上沒傘，把車停好後，她隻好淋着雨走到電梯前。

上身幾乎都濕了，衣服貼在身上，内衣的顔色也顯了出來，莫遲冉雙手抱胸擋着。

電梯到了，門打開，傅良意站在裡面，一手拿着一把傘，另一隻手提着個黑色塑料袋。

“傅醫生每天都是這個點去丢垃圾?”

“不行嗎?”傅良意瞥她一眼，很快移開目光看向外面，傾盆大雨，他又退回電梯裡。

估計是看雨下得太大了，怕淋濕。莫遲冉也跟着進去，站在他前面。

水從她身上掉下，落在地闆上。

電梯外有個外賣小哥喊住他們，“等等。”

莫遲冉想按鍵，傅良意突然走到她前面，幫忙摁着門。

莫遲冉往後退，他身材高大完全擋住了她，莫遲冉垂眸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明白了他的用意。

外賣小哥在六樓下了，到了十二樓，莫遲冉跟着傅良意走進去，平時沒察覺，突然發現他腳步聲挺重的，聲控燈都亮了起來。

莫遲冉勾了勾唇，燈光照着感覺身上也暖了起來。

1201門口，傅良意拿出鑰匙開門，莫遲冉沒動作，似是有話要說，他問：“想幹嘛？”

她睫毛顫了顫，“我沒帶鑰匙。”

他靠在門邊，“你開車回來的?”

“嗯。”

“進去吧！”

他怎麼看破的？莫遲冉還裝，“我真沒帶鑰匙。”

傅良意不管她了，推開門要進去，莫遲冉歎了口氣，垂下眼眸，視線裡出現了一團白白的東西。

“阿飛。”

她蹲下摸它的頭，它老了許多，不像小時候那麼有活力了，但還是喜歡蹭她的手。

視線裡又多了雙鞋，莫遲冉擡起頭，問：“我能和它玩會嗎？”

燈的光線白花花的，傅良意臉染上了紅暈，他立馬把視線移開，“你先換身衣服吧！”

頭頂的燈滅了，莫遲冉的聲音傳過來，“你又不是沒看過。”

感覺到她走近，傅良意呼吸亂了，臉變得更紅，他不願燈亮，輕聲說：“你幹什麼？”

莫遲冉隻是想把貓給他抱着而已，“你抱着它。”

傅良意伸手去抱阿飛，摸黑摸到觸感軟綿綿的東西，但不是阿飛，是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