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
那幾人詫異。
這位姑娘說她要去“歸墟”?
他們沒聽錯吧?
“姑娘,”他們中的一個向眼前的年輕女子又确認了一下,
“你要去的是那個黑水歸墟的,歸墟吧?
你一個人去?”
還背着這麼一個……奇怪的大長箱子?
這……
這更加奇怪了。
這姑娘本來就看着怪。
另一個人好奇地問她:
“姑娘,你怎會——想要去那地方呢?那兒可是很危險的。”
那地方要往西南走,去那兒路上是要穿過一片沙漠的,一般人不結隊很可能就命喪途中了。
結隊穿過,像商隊那樣——最熟悉那裡的商隊也不一定能活着出那片沙漠。
沙暴、幹渴、炙熱,每一個對于旅者或是行商來說都是特别危險的。
雖然這姑娘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可是……
這時茶鋪老闆又瞅了瞅年輕女子的劍,和她背着的那箱子。
箱子裝的會是什麼?
茶鋪老闆開口了。
他覺着雖然這姑娘看起來挺厲害,但還是勸勸她,他還是第一次碰到要去歸墟那鬼地方的人:
“姑娘,你可能不太清楚那個黑水歸墟,”
難道這姑娘是從什麼很遠的地方來的?所以不曉得?
那他還是跟這姑娘再說一說,要是她不曉得什麼就去那兒,出了事兒,那就太可惜了。
“去那兒要穿過沙漠,那地方本身還到處是迷霧和沼澤,還有不少毒蟲、毒花、毒草,”
從前他有個老熟客的熟人,的熟人,就是命喪在了那地方——這是聽他那從前的老熟客說的。
“更别提那黑水,聽說碰上那麼一小滴,就能讓人——聽說那黑水骨頭掉進去眨個眼就全化了,人要是不小心碰上了那就……”
他們面前年輕的女子,明碎夜,靜靜地聽茶鋪老闆說。
“多謝,但我還是要去那兒。”
“那……
這,那姑娘,你要多加小心啊。”
看來這位看起來就不一般的姑娘此意已決了。
于是接下來,明碎夜從茶鋪老闆和幾個行商的口中知道了大緻怎麼去那個歸墟。
從黃風谷那邊出來一路上她也問過人。
但有的有些怕她帶着奇怪箱子還要去歸墟那種地方,怕惹上麻煩,不答她,
有的不告訴她曉不曉得歸墟如何去,還讓她留下來,
大多數是不清楚,雖然知道在國土西南,可要怎麼才能去到那兒,不清楚。
還好今日茶鋪這裡幾人和茶鋪老闆曉得大緻如何去:
先從這裡往哪到哪個州府去,再走水路到哪裡,然後再取道……
……
至于最後能不能到,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有那個人留給她的劍,多一樣防身的比什麼都沒有好。
這個箱子她能背着的時候就背着——因為要謹慎一些。
說來自己的力氣還是不錯的,能背得動這麼重一個箱子,還不是空箱子。
一路上她說過話的人中,有好幾個都問她這箱子重不重,看得出來對她能背動這樣的箱子感到驚訝。
從這裡問到了想知道的之後,明碎夜就離開了。
她身上有幹糧。
是先前買的。
她有銀子,是那個人留給她的。
在她的身影往官道旁樹林那邊去之後……
茶攤中,
“那位姑娘,莫非也是驅邪人?”
“倒是可能,可,沒聽說過啊……”
這個年紀,這樣模樣,這些年驅邪人雖沒有以前少,但也算不上多多,若有這樣的人,他們不當從沒聽說過啊。
“看模樣倒像是欽天司的。”
“那就更不當沒聽說過了,不過我也覺着這姑娘看起來像是欽天司的。”
“欽天司的大人一個人背着這麼一個大箱子去歸墟?”
“怎麼不可能呢……”不過說這話的人底氣也不是很足。
……
……
……
幾片雲遮住些許日光,現在這個時候太陽已經不那麼熱了。
在較平緩的山道上,明碎夜把背上的箱子給卸了下來。
并非因為她想坐下來休息會兒,要坐的話她也會找棵樹的,而不是在向上的、沒有什麼遮擋的山道上。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她遇上麻煩了。
這幾個人看起來是要攔住她。
他們都帶着刀,其中有兩個是赤膊的,神态兇狠,有一個塊頭比較大的臉上有一道橫貫的疤,穿過鼻梁。
盜賊……嗎?
有一個站在最前頭的,恐怕是這幾個人的頭兒。
他不是這幾個人當中看起來最兇神惡煞的,他的神情和其他幾人不一樣,而且他的刀,也和其他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