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碎夜低頭望身上鎖鍊,手指動了動,關節咔咔作響,釋放力量,于是鎖鍊上一點雷光起,
“嘶——”
不行,還有點疼。
“你應當比那乞兒更能使用我贈予你的這份力量。”那聲音誘惑她道。
明碎夜:是你在自己危急關頭侵入淼淼,想融合控制她的思想不成,又遇上我,現在才這樣。說得好聽。
“我來教你,怎麼更好地使用……”
……
……
蘇婉容被放了出來。
因為掌門要見她。
她心情複雜,一路上擔憂、恐慌、無助充斥于心。
當腦子裡頭冒出“如果師父不放過淼淼的話她就帶她逃”想法的時候,她感到自己頭皮發麻:
她竟然會有那樣的想法……
在她心頭七上八下的時候,偏偏偶遇了一個此時不想見到的人。
是她的一個師妹。
那比她年紀小些的師妹,看到她後,黑眸透露出狡黠,手指纏着腰上系着的輕紗繞圈,到她跟前來。
“師姐回來了呀?”
蘇婉容雖停了下來,點一下頭,但沒什麼心思理這個師妹。
“師姐你這是,要去見師父?”
既已知道何必再問。蘇婉容“嗯”了一聲。
那師妹見她回應,眸中露出一點得意來,她以一種揶揄的口氣對蘇婉容道:
“唉……我都聽說了。
其實我也羨慕師姐呢,能為山下相識不久的乞兒違抗師門,想來那乞丐雖然粗俗但性情率真?
真情難得啊……”
說完她實在有些忍不住,以手掩唇嗤嗤笑起來,笑來發上珠翠輕輕地晃,晃不停。
“她不粗俗。”蘇婉容語氣冷硬。
她是真氣了。
又手往這個師妹斜後方一指,指那樹下:
“真情難得?
你的真情不是在那。”
那樹下正站着這個師妹的相好,某個和這師妹年歲差不多的師弟。一個金貴公子哥。
蘇婉容現在自己也還沒來得及察覺,有了真心在乎的人之後,她對這些人變得比從前齒利些了。
她這話叫面前這師妹臉頰一紅,
“師姐這是取笑我嗎?”
她是習慣性地說出那些暗含挑釁的話嘲諷大師姐的,要知道從前這個她認為與她有些不合的大師姐可不會那般直接地回她的話,這次竟然取笑她了?
她和……她和那人的關系,她不想叫人直接說出來,大師姐也從來不點破的,這大師姐,今日火氣好盛啊!
那個師弟此時過來了,見自己的心上人臉紅在那不動,輕喚她名,問“怎麼了”,同時眼含責備地望向蘇婉容:
肯定是大師姐欺負他的心上人了。
而那師妹,在心上人問後本來欲說什麼的,想到大師姐話中“真情”,便羞地沒說出口,隻是飛快瞥了眼他,輕“哼”了一聲。
“師姐,”這師弟開口朝蘇婉容,“她年幼,就算你是大師姐,要教導她,也不該讓她難堪。”
他也不想大師姐隻比他的師妹大不到兩歲。
蘇婉容入門早,有一些師弟師妹年紀比她大的。
面前這個師妹入門很遲,也隻比蘇婉容小一歲多。
他看看師姐,又看看自己耳朵也紅了點的心上人,心想大師姐雖然有時看起來有幾分姿色,到底離他的師妹差太遠,還是他的心上人貌美、嬌嫩如花。
而且師妹的天賦還比大師姐好,又不像大師姐那樣為人死闆,隻知盲聽師父、長老們的原話。
蘇婉容聞他言:“難堪?”誰讓誰難堪過呢。
她面前的這個師弟,出身好,還是朝中她家一位長輩隔了幾層的頂上人,蘇婉容思及自己家人,過往隻得不與他計較。
不談近的,半年前一次比試中他就當場給蘇婉容難堪過。
原來這個師弟認為自己有天賦隻是尋樂的時間多所以才在那次劍術比試中敗給大師姐一招。
他要隻心裡那般想也沒人知曉,但那次比試他心粗了一瞬而在衆人面前,包括師妹面前,輸得有點狼狽難看,便說些“不知師姐何處偷尋了我們不知道的機遇”這陰陽怪氣的話。
蘇婉容搖頭說未曾有機遇,隻是勤練。又想到前日師父責令她作為大師姐要督促督促師弟師妹們練習,不要隻顧自己,于是在台下委婉地同那師弟說了下。
結果被這師弟大聲駁道:
“哪裡又比得上師姐你這樣勤懇,師姐自修習去吧!同我這個手下敗将說什麼?”
如此大聲,當衆給蘇婉容難堪,使得蘇婉容臉色一白。
但也沒辦法。想到家人,想到師父、長老等也不會替她就斥責這個師弟,隻得罷了。
……
“我沒讓她難堪。”蘇婉容直視他。
“師姐,”他搖頭,“我知你山下那個……但你也不要撒氣在别人身上。”
今日倒一副有理樣子勸導起蘇婉容來了。
他見蘇婉容一時沒接他的這話,以為她又像以前那樣了。于是也得意起來,道:
“人命天生,如我,師父總責備我不肯好好用功,我已認清了,我隻得這樣了,這是天性。
那乞兒呢,也是一樣的,師姐你就不要想太多啦。”
這句話十分觸怒了蘇婉容,怒意如火現眸中:
“是啊,就好像師弟之前敗于我一樣,那就是命!
将來說不定師弟要敗的還有許多,一切皆為命,師弟記得要認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