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之後，羋亞娜緩緩睜開了眼。

“醒了？”她輕輕呼出兩字。一雙紫眸垂下，俯視着矮床上的輝夜星。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冥想，那如深潭般深邃的雙眸平靜地似無風的水面，靜得能仿佛能照出輝夜星自己的身形。

“嗯，醒了....”輝夜星與羋亞娜對視，感到心跳有些加速。她略帶郝意地小聲道，“像這樣，睜開眼就能看見羋亞娜，真好....”

羋亞娜的表情裡好像多了一絲笑意又好像沒有。她放下盤在椅面上的雙腿，略微傾身問道：“身上疼嗎？”

聽羋亞娜這樣一問，輝夜星才發覺全身傳來的隐隐痛楚。不是不能忍受的程度，但持續傳來的痛苦注意到了的話還是有些熬人。

“有，有點。”疼痛讓輝夜星額上滲出一絲薄汗，牙關也微微咬緊。

怎麼還在痛？這至少已經過了快一天了，以自己的恢複力，傷應該早就好了才對。

羋亞娜注意到輝夜星表情的變化，伸手撫摸了一下輝夜星的額頭，道：“傷口已經愈合了，如果還痛的話，可能是魔力在沖突斷掉的魔力回路。”

被摸摸頭了诶！輝夜星震驚了一下，旋即被羋亞娜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原來如此。炸彈爆炸之前，自己好像正好突破了。本來魔力就不受控制，再加上部分魔力回路被切斷，當然會造成嚴重的傷害。

以精神力内視身體，輝夜星發現，自己身體表面有多路魔力回路的旁支都有被彈片切斷的痕迹。而當時不受控的魔力也在各個斷面沖出一個個泡狀的亂窦，擾亂着現在魔力的流動。現在魔力不但難以流過斷過的回路，還被那些“泡泡”歪斜了沖擊的方向，使回路難以自行修複，并且造成了多餘的疼痛。

單是痛倒是沒什麼，有精神屬性的自己可以直接影響神經以減弱疼痛的信号。但如果要恢複的話，還需要自己主動引導魔力，去修複那些“泡泡”，再沖開回路阻斷的地方。

不過這并不需要太多精力，她還分得出些注意力來和羋亞娜說話。

“是羋亞娜一直在照顧我嗎？謝謝你。”輝夜星看着羋亞娜認真地道。

“是....這沒什麼。”羋亞娜用手指卷着自己的發梢，“輝夜星幫我擋住了爆炸，我才該說謝謝呢。”

“我的身體強度要高些嘛，”輝夜星笑道，“我來擋是應該的。”

這句話刺痛了羋亞娜，她心裡再次湧出了愧疚之情。是啊，自己分明完全有能力擋下那爆炸的，卻因為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讓輝夜星擋了在自己面前。連這10歲的小女孩都說是“應該”的，自己卻如此自私地....

輝夜星見不得羋亞娜自責的表情，連忙再次道：“真的沒事的，我現在也就是魔力回路有些不通，再過幾天就好了。而且羋亞娜你不是也照顧了我嗎？”

羋亞娜回想起自己施展治療魔法之前輝夜星的身體的樣子，那千瘡百孔的模樣可不是什麼“沒事的”啊。

輝夜星看着沉默的羋亞娜不知道說什麼好，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嚴峻的事實。

如果是羋亞娜照顧的自己....現在自己好像隻蓋了一層薄被，其它什麼都沒穿....那不是說自己被羋亞娜看光了？！

想到這一點的輝夜星瞬間滿臉通紅。她仔細感受了一下，薄被裡自己的身體幹幹淨淨的，顯然是擦過了的。

她窘迫地問：“那....那個，脫衣服、擦身體之類的事情，也是芈，羋亞娜....”

“是啊。”羋亞娜回過神來，這孩子因為這個害羞了？

哦也對，這孩子是兩個媽媽造的來着，有這種反應可能也正常。

羋亞娜倒是沒在意什麼——會對這小女孩的身體感興趣才有鬼了。可輝夜星看起來又甚是羞恥的樣子。

“那....那我....”輝夜星紅着臉支吾着。

“你這剛剛發育的身體，也沒什麼好看的吧。”斟酌了一下，羋亞娜決定說句比較傷人的話。此時時候未到，雖然自己需要再接近她一些，但太快了還是不行。起碼要讓她覺得兩人間的親近來之不易才好。

不過說實話輝夜星發育得挺不錯的。她的身高比同齡的女生更高一些，胸脯也看得出來開始發育了。此時蓋着薄被還看得出來胸部微微頂起的曲線。

隻是羋亞娜畢竟是活了90年的精靈，也并不是一直是現在這副還沒進入青春期的幼女樣子。在羋亞娜進入亞成年期之前，她都在正常的以精靈該有的節奏成長着，隻是亞成年後多餘的死亡之氣導緻身體發育倒退了而已。

方才在輝夜星醒之前，羋亞娜掀開被子查看傷口恢複情況的時候，看見那具白白淨淨的身體也隻是多了些想撲上去吸她生命力的沖動罷了。沒錯，僅僅如此。

什麼嘛，明明羋亞娜才更沒有發育，而且還比我大兩歲！聽到羋亞娜的話，輝夜星在心裡不甘地叫道。

等等，好痛！一下子的痛楚讓輝夜星羞意全無，她這才發現自己到剛才忘了控制疏通回路的魔力了。那股魔力在回路斷口附近亂沖起來，即使自己已經削弱了痛感還是很疼。

“還....還是說些不那麼牽動情緒的話題吧，”輝夜星有些顫抖地提議道，“我好控制身體裡的魔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