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木可娜娜的講述,輝夜星不得不陷入了沉思。這百合會所牽扯的曆史、政治、思想實在有些太廣了,使年僅十歲的她不得不停下來慢慢縷清其中的幹系。
木可娜娜也并未繼續說什麼,就這麼看着輝夜星等她想完。
幾分鐘過去,輝夜星終于擡起頭。“所以,你是想讓我加入你們的荊棘會嗎?”她凝視着木可娜娜的雙眼說道,“能再詳細講述一下你們所倡導的東西嗎,尤其是那個‘颠覆由男人定義的女性概念’什麼的。”
木可娜娜沒想到她竟然能從這麼多信息之中抓出關鍵點,有點詫異。不過她也已經對輝夜星這種超過她預想的反應習以為常了,于是解釋道:“在男人主導的秩序中,隻要是女性,就一定最終要和某個男性結合,為他生下子嗣。而且這個秩序規定女性必須要喜歡男性,并指導女性要以何種方式喜歡怎樣的男性。最重要的是,這種秩序所規定的模式從根本上就是壓迫性的。”
“我想如果是你應該能明白。有一部分人不願遵從這種完全強加的壓迫性秩序,并且要反抗它,這再合理不過了。”她語氣铿锵,“而我們荊棘會,就是這群反抗者。”
“....從根本上就是壓迫性的?”輝夜星重複着她注意到的地方。
“這個一時半會兒解釋不了。”木可娜娜攤手道,“如果你入會,深入學習我們的理論,就能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
“嗯。”輝夜星其實對木可娜娜的話有一定程度的共鳴。可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這讓她對加入百合會産生了一定的興趣,至少是對她們的理論産生了興趣。
輝夜星轉而道出她的另一個疑問:“可是,你不是說荊棘會是由原本的女同群體改組過來的嗎?如果後來的是因為反抗那種秩序才入會,會不會有不是女同的人在會裡?”
“這個,”木可娜娜不置可否地道,“這誰能保證呢?”
“反正接受了我們的理論的人不可能會喜歡男人,會喜歡男人的家夥大概也接受不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如果你學習了我們的理論,就不會問為什麼了。”
看來不學她們的理論是什麼也讨論不了了。輝夜星想。
“那你可以講一下飛羽會和棱鏡會倡導的理論嗎?”她轉換話題道,“之前好像沒說。”
木可娜娜搖頭道:“這就不了。短時間内說不清楚的,而且由我說容易變成單方面的批判。”
“如果你想了解,加入我們會就可以。我們會的理論一部分就是建立在對那兩個會的批判上的。當然也會讓你學她們理論的原文。”
“好吧。”輝夜星隻好說道。好像什麼都要入會才能學呢。
木可娜娜從身邊的大包裡翻出一張表來,遞到她面前。
“這是入會申請表。如果你願意入會的話,那就如實填寫吧。”
輝夜星并沒有看桌上的紙張。她再次凝視着木可娜娜的雙眼,故作正色地道:“所以,你從一開始加入我的小隊,到後面與我鬥嘴,就是為了這個嗎?”
“對。”木可娜娜絲毫沒有遮掩,直接承認道,“沒有什麼好隐瞞的。我從一開始就是帶着目的接近你。但那又怎樣?”
“現在告訴你也無妨。還記得開學之前,我的妹妹曾經向你搭話嗎?”
輝夜星很是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那回事。
當時自己是新生考核第一部分剛剛出來,木可娜娜的妹妹就來向自己搭話。隻不過當時自己初來乍到對一切都很警惕,于是直接跑掉了。後來見到她的時候自己還差點認錯了人。
難道說?
木可娜娜見她疑問的表情,點頭道:“沒錯,當時我們就已經把你列為潛在目标了。”
“當你展現出高水準的理論能力之後,組織更是批準我親自作為你的第一觀察人。不過打從一開始,無論是看中你,還是把你列為重點觀察對象,都是我個人的主動行為。”
“順帶一提,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介紹對象價值很高并且入會後有很大作為的,介紹人會有職位考量上的加成。所以拉你入會,确實也有我的私心。”
輝夜星沉默了一會兒。她其實并不十分在意木可娜娜帶着什麼目的,隻要對方并沒有加害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