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這個不敢去細想的問題，注意力回到手上的弓。不管是傳說中還是眼前的事實，精靈族好像特别喜歡使用弓箭。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把這個疑問提出。羋亞娜想了想道：“因為很好用啊，就這麼簡單。既有很強的穿透能力，又不會造成過大的破壞。”

很強的穿透能力？這一形容立刻引起了輝夜星的注意。

這是當然了。将魔力聚集成細杆狀，在很小的面積上大量消耗同一位置的防禦，當然會有很強的穿透力。

這一事實立刻讓輝夜星的思維發散起來。如果把這個情況的魔力換成普通物質——

回憶着早晨發生的事，輝夜星泛起一絲微笑。

“弓箭的箭矢在飛行時不靠旋轉來維持穩定，而是靠它的尾翼。”她提醒道。

“弓箭？尾翼？”霍英鈴一時沒轉過彎來，“可是箭矢又細又長，不會太脆弱了嗎？”

“在高速情況下，穿甲體與靶闆之間發生的是物質間的互相損耗，而不完全是低速情況下的固體碰撞。這個結論之前測試的時候已經得出了，不是嗎。”

輝夜星笑着說，“那我們把彈芯換成長杆，整個箭杆都是穿甲體，再加上與箭矢類似的尾翼。不就既可以大幅增強穿甲能力，又可以靠空氣動力學穩定彈體指向嗎？”

“這！”霍英鈴瞪大眼睛，低頭迅速思考起來，一邊感歎道：“這，也太大膽了。”

“不過，可以一試！”她興奮起來，眼中仿佛燃起了火焰，“如果尾翼能夠起作用，箭杆也不會折斷，那就！”

輝夜星用力量魔力從工作台上扯來草稿圖紙和筆。在空中将她的設想畫出。

“把輕質合金的彈托做成幾瓣嵌合在一起，脫離炮管之後就自行分離。彈芯獨自飛行。為了增長彈體的杆長，甚至可以把箭杆的尾部埋進火藥中，直到□□筒的底部。調整得當應該不會影響發射，卻能使彈體長度增加一倍以上。”

“我把它叫做，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弾。”

“太好了，太好了！”拿下圖紙，霍英鈴盯着它欣喜若狂地來回踱步起來，腦後的馬尾辮搖來搖去。她簡直恨不得立馬飛到車間，趕緊加工出來進行調試。

輝夜星也清楚她的作風。“什麼時候可以調整出原型彈？”她直接問道。

“兩個月，不，一個半月！”霍英鈴一邊興奮地構思着，一邊答道。

“之後除了周五和周六的晚上我全天都來幫忙。實驗品測試的場地就在我那個亞空間。十二天。可以嗎？”輝夜星卻斬釘截鐵地問。

“嗯？”霍英鈴回過神，怔怔地問，“有這麼急？”

“我有急事。半個月後就要離開，大概半年都沒法回來。走之前我必須看到這個構型是否能夠達到目标。”

“……”霍英鈴聞言低頭計算起時間。接着她擡起頭來堅定地道，“沒問題。有你力量魔法的幫助，制造效率保守估計可以提高5倍。加緊趕制，兩天一批實驗樣品。也不用到外面的場地去測試。十二天調試出原型。沒有問題！”

“好。”輝夜星與她握手。“之後會裡文章出來寫你的一作吧。我們現在就去車間。”說完轉身便出了實驗室。

啊？這麼好？霍英鈴被這一驚慢了半拍，趕緊跟去。

輝夜星這麼急着找霍英鈴把穿甲弾做出來并沒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趕在出發之前，看到這個構型是否能達到殺傷5級魔法師的目标。

假如她隻是告訴霍英鈴她的構思就離開。霍英鈴單獨制作，就算能夠成功，也未必能在兩個月之内完成。在這期間組織多半又要派給她其它任務，恐怕就要拖得更久。要是這樣，不管成不成功都至少要等到輝夜星回來才能進一步發展。

去黑暗大陸曆練這一趟，據諾迪的诏令至少要半年。如此重要的技術，發展延遲半年，還是在如今變數已經發生了的情況之下，可以說是緻命的。

隻要這個武器真的能行，就能不靠魔力手段殺傷5級以下的魔法師。要知道現在能夠威脅5級魔法師的魔導器所需材料極為稀有，工藝甚至還要逼近聖器級别。而這個級别的魔導器還是需要實力5級以上的魔導師才能制造，幾乎産生不了什麼優勢。

而這種去魔力武器一旦真的成功，就能用普通物質材料批量生産。對于掌握帝國内不少工業資産的百合會，這是完全負擔得起的。即使這種武器隻能用于偷襲，也能夠産生無與倫比的作用。

除了為百合會的勢力發展考慮，輝夜星做這一切努力的動力還源于她一個模糊的想法——她要拉平高等級魔法師與沒有更多天賦的低等級魔法師之間的差距。有了這樣的武器，高級魔法師不再能夠高枕無憂地淩駕于低級魔法師之上。低等級魔法師群體将擁有力量，去打破由魔法等級作為一大基礎的社會的等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