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年沒動筷子,隻是喝了一杯酒。交換完情報後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剛拉開一條縫,又轉過頭來看向樓晚橋,手裡抛出個東西:“喏,我的誠意。”
樓晚橋穩穩接住,再擡頭時門已經被關上。
李華年離開了。
琴瑟好奇地湊過來看,東西被黑布裹着,看不清裡頭是什麼樣。
她将黑布一層一層揭開,隻見一本厚厚的書和瓷瓶被包在裡頭,瓶身上寫着三字:龜隐丹。
……雖然不太清楚具體的用途,但聽着名字再結合一下李華年的功夫,應該是和假死藥差不多的用途?
至于這本書嘛……
樓晚橋粗略翻了幾頁,頓時睜大眼睛。
等等……等一下?!
龜隐派的功夫……就這麼把秘籍丢到别人手裡了??
她盯着手上泛黃的書頁,陷入沉思。
“豁!可以嘛阿晚,李公子把這個都給你啦?”琴瑟也發現了,她像是遇着了什麼新鮮事一副看熱鬧不嫌大的樣子,“哎阿晚,看來這李公子人還不錯,也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不好接近嘛!”
樓晚橋思索一番,贊同點頭:“就目前來看,确實不錯。”
聞雪馳斜着身子湊近來看,當他貼近時濃郁的酒味瞬間萦繞周圍。
琴瑟捏着鼻子走了。
樓晚橋見怪不怪,這些時日下來她已經習慣了這味道。聞雪馳這家夥對于酒好像有某種執着的愛好,手邊不離酒囊,有事沒事都要喝一口。他看上去酒量還挺好,少有喝醉的時候,或是說她壓根不知道他喝醉的狀态是什麼樣……
“你要練這個?”他冷不丁開口問道。
樓晚橋将秘籍和丹藥收好:“不一定,但是多學點總不是壞事。更何況李華年功夫了得,出神入化無聲無息,若是練會了應當很有幫助吧!”
“柳兄武功這般厲害,還要練别的功夫?”
她揚眉:“這是什麼話,學無止境懂不懂。我功夫再厲害也隻有一門路子,死戰到底終歸不是什麼好計策。李華年的功夫倒适合以弱擊強以少敵多,可以試試。”
“像他們那樣的功夫需得練上很久,還要考慮周圍環境的變化影響,非一朝一夕就能練成。更何況這種還有走火入魔的風險……”他将下颌靠在她肩頭,淡淡吐出酒氣,“要當心啊,子照。”
“多謝提醒,我會注意的。”樓晚橋拍拍他肩膀,“走吧燕歸兄,你要是願意教我些獨門絕活那我也會很樂意學的。”
“呵……我是沒什麼意見,倒是沒想到還能有教子照功夫的時候。”
樓晚橋摸不清他這是什麼語調,隻覺得聽上去古怪,索性不搭話了。
走到街上難得出了太陽,日光暖暖照在地面,冰涼的手指也在漸漸回溫。
她還沒來得及伸懶腰,隻看見一道人影快步跑到面前,而後撲通一聲跪下。
“恩人……恩人,我尋了你許久……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們……”
這是昨夜救下的女子,她身上還披着那件鬥篷。
樓晚橋将她扶起:“莫怕,我在這。你先随我走。”
女子的懷裡抱着孩童,聞言忙不疊點頭,另一手緊緊攥着她的衣角,好似攥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側頭與聞雪馳對視一眼,他微不可聞一點頭,慢下腳步走在後面以防有人跟蹤。
樓晚橋帶着女子回到客棧房間内,聞雪馳守在門外,她将門窗關延時,又倒了兩杯熱水遞到二人手中。
熱水氤氲着霧氣,也模糊了女子的眼睛。她止不住地顫抖,淚水大顆大顆從眼眶湧出,她雙眼腫脹遍布血絲,仍是不敢閉目。
“恩公……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們……”
她抖得厲害,幾乎拿不穩茶杯。幹裂的唇顫顫巍巍貼近杯沿,水接連被撒出,而後她猛地一震,茶杯掉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
樓晚橋隻得将碳火燒得暖些,又倒了一杯水安撫她:“别怕,這裡沒人會傷害你。慢慢同我說,發生了什麼事?”
女子不敢再去碰杯子,指尖顫抖着抱緊懷中的孩子:“我不知道……我隻看到,隻看到他闖進來,手裡拿着刀。相公想保護我們娘倆,但是……但是他擋不住,我隻能求他放過我們……我的相公……我的相公就這麼……”
她泣不成聲。
“去報官了麼?”
“去了!當然去了,我是連夜跑過去的……但是……但是他們不管……”
樓晚橋蹙眉:“怎會?有人死了官府竟坐視不理嗎?那腰牌呢?”
“他們說……他們說近日報官人數太多已經在查,讓我……回去等。但是我一出門就被人跟蹤,他手上拿着刀……我很害怕,抱着孩子一路往人多的方向跑,然後就遇到了你……恩公,恩公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