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聞雪馳心裡在想什麼,但是目前樓晚橋還是很相信他的。她又喝了半杯水:“幽州那邊如今怎麼樣了?”
“黎烈在善後,清剿殘留勢力,幽州如今也算穩定了。”聞雪馳往她手心裡塞了一顆糖,“要回去看看嗎?”
“我想去官府再看一眼,那天沒機會好好查探,就是不知道如今還能不能進得去。”樓晚橋轉念一想,“對了,岑鹭野呢?”
岑鹭野先前在聞雪馳面前用的是假名,不過按照聞雪馳這樣的情況,恐怕他們二人早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沒有明說罷了。
“也在幽州,在調查着什麼事情。”聞雪馳應聲道,“你有興趣麼?我可以讓人去查一下。”
“沒有,他要做什麼事情實則也與我沒什麼關系,隻要不妨礙到我們就可以。”樓晚橋活動了一下身子,挪下床榻,聞雪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為她取來大衣。
“外面冷,穿上再出去。你要現在去幽州嗎?”
“我們如今在哪裡?”
“山腳下的一處房屋,這裡很隐蔽,别人找不到的,适合靜養。”聞雪馳很善解人意,“你若是要去幽州,這裡也不遠,我為你尋來馬車便是。”
“躺太久了,是該去看一眼。若是沒什麼問題,我接下來要去塞北。對了……”她突然想到什麼,眼神一動,視線落在聞雪馳身上。
“怎、怎麼了子照?”
聞雪馳看着她突然揚起的笑臉,一時有些詫異。
這幾天下來看着她平靜或是淡漠的面容已成了習慣,突然這麼一笑反而有些不适應……
不過子照笑起來是真好看啊。
正當聞雪馳這麼想着時,樓晚橋開口了,她的聲音也刻意輕柔了三分:“平遠侯……”
聞雪馳一臉茫然:“啊……?”
“燕歸。”她的語氣更為柔和,甚至往聞雪馳身邊挪了一些,“你說,我們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他愣住了,似乎真在認真思考,幾秒過後小聲開口:“也,也算是吧。子照,你是我最好的……”
“那,現在你的好朋友有個不情之請……”樓晚橋搓搓手,在聞雪馳還處于茫然狀态中時嘿嘿一笑,後半句語速飛快,“想找你借個兵。”
聞雪馳:“?”
“啊?等等,子,子照……”
“你願意嗎?”
“……我願意。”
“真是我的好兄弟哇,燕歸!”樓晚橋拍拍他的肩膀朗聲道,“走,咱們去幽州。”
……
馬車上,聞雪馳仍存怨念。他神色不太好,一副怏怏的模樣。
樓晚橋掀開馬車簾子探出頭來瞧他,索性往外挪了挪和他并排坐:“這是怎麼了,瞧着蔫蔫的,心情不好?”
“唉!”
這聲歎息十分做作,以至于樓晚橋馬上就看出了他的裝模做樣。
但她沒有戳穿,就這樣曲着膝蓋将手肘搭在腿上側着腦袋瞧他。
聞雪馳很苦惱的樣子:“子照,你喜歡的是我還是我的兵權?”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你了!”樓晚橋一本正經,正色道,“天呐!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像是那種人嗎?”
回應她的是幾秒鐘的沉默和安靜詭異的氣氛。
“子照,我……還有個問題。”
聞雪馳臉色有些古怪,樓晚橋怕他又問出類似于上一個的問題,趕忙擡起手認真道:“放心吧燕歸兄,我樓子照不是那樣的人,說了把你當好兄弟好朋友那咱們就是交心的朋友。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也會盡力而為的。”
“好兄弟,好朋友。”他認真地複述了一遍,隐隐約約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交心的朋友……”
正當樓晚橋要繼續開口解釋時,他話鋒一轉,問道:“你與黎烈是什麼關系?”
“黎烈?”樓晚橋一愣,顯然沒想到拐彎給拐到這裡來了。
不是,等等,這和黎烈有什麼關系?
樓晚橋又想到,上一次見到黎烈還是在離幽州城門不遠的郊外,那時候他好像是在結束之後趕到,樓晚橋沒什麼力氣,随意托付了幾句就離去了。
雖然不知道這位曾經的死敵态度轉化的原因,但是樓晚橋還是十分願意看到他這樣的改變。
目前黎燼并不能算她的人,哪怕用了“藥”,想必用不了多久黎燼與黎潋寒那邊也會找人制作出解藥。
而她曾今缺少的正是皇族的幫助,黎蘇勢單力薄,如今有了黎烈的助力無疑會更加輕松一些。
樓晚橋不知道黎烈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他這改得天翻地覆,都有些讓人不認識了。
正是因為見識過端王的狠戾,才會對如今的改變感到不可思議。
若真要仔細想來,黎烈的改變好像是在……煙歌城的太守府一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