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眼眸一瞬間呆住，她茫然看向桑柔。

桑柔解釋：“我看見你閱讀課的時候犯困了。”

顧輕舟其實從閱讀課開始不久就開始犯困了，隻是一直強撐着，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她才一秒都不帶猶豫地扒下。

顧輕舟連忙擺擺手，飛快看了一眼講台，小聲說：“我今天下午沒睡，太亢奮了。而且我喝咖啡不管用。太苦的喝不下，不苦的對我沒用。不過謝謝你的好意啦。”

一下午的課很快就過去了。

放學鈴聲一響，教學樓一下子鬧騰起來。顧輕舟從座位上跳起來，興奮地喊：“放假咯！放假咯。回家回家！”

顧輕舟跟桑柔打了聲招呼，然後拍了拍姜煙的肩膀，接着興高采烈地拎着書包離開了。

樓上樓下傳來歡呼聲，然後響起行李箱拉動的聲音。過了半小時，司機給她發消息，桑柔背上書包離開教室。回頭一看，姜煙還在學習，她沒有上前打擾，輕手輕腳離開。

＊

桑柔剛從車上下來，孟明瑾小朋友噌噌噌跑過來，從車上拿起桑柔的書包。

孟明瑾：“桑桑姐姐！放假了！”

桑柔笑，“阿瑾有什麼安排嗎？”

孟明瑾撇了撇嘴：“媽媽說，看桑桑姐姐有沒有空陪我玩，沒有的話，她把我塞到公司裡。”他睜着一雙眼睛，巴眨巴眨看着桑柔眼神裡全是渴望和請求。

孟明瑾拉着桑柔往他家走，語速很快：“幹媽說，讓你跟我們過中秋。”

桑柔點頭，然後回答了他上一個問題：“我打算後天帶你去玩。”

孟明瑾眼睛一亮，然後瘋狂點頭，過了一會，他又問：“那明天呢？”

桑柔頓了一下，笑道：“我約了秦霄。”

孟明瑾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哦哦，約會是嗎？”

桑柔吃驚于孟明瑾的早熟，但還是否認：“不是。”

孟明瑾：“你們不是約定好了嗎？”

“是。”

孟明瑾有些疑惑，他覺得桑柔和他理解的約會不是同一個意思，于是他拿出手機，在百度是搜索“約會是什麼意思”。查清楚之後，孟明瑾把手機給桑柔看。

“桑桑姐姐，你看，約會不是指朋友、同事之間以及戀人之間的會面嗎？”

桑柔接過他的手機，掃了一眼，大概了解了。

她一直以來認為的約會是直情侶之間的約會。是她認知片面了。

桑柔笑了笑，直言道：“是我認知片面了。”

孟明瑾驕傲地擡了擡下巴，“我聰明吧？”

桑柔誇贊道：“我們阿瑾是最聰明的。”

孟明瑾滿意極了。

進了孟家，桑柔發現沈卉和孟文禮還沒有回來。桑柔低頭，看着孟明瑾問道：“幹爸幹媽呢？”

孟明瑾習以為常道：“沈律師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孟總最近也總是早出晚歸的。但估計今天或者明天就回來了。”

桑柔問：“陪我們過中秋？”

孟明瑾一本正經：“是的，葉大boss下了指令，家裡成員沒有人敢不遵守。”

葉大boss。

桑柔一聽這個稱呼，忍不住笑了一下，忽然，她眼珠子一轉，開玩笑道：“你這麼稱呼我媽媽，不怕我告訴她嗎？”

孟明瑾瞪大雙眼，立馬抱住桑柔的手臂：“不行！桑桑姐姐，我們是同一個戰營的！你不能背叛黨和組織！”

桑柔噗嗤一笑，問：“阿瑾，這話誰教你的？”

孟明瑾：“這不簡單？随便看看，網絡上全是。”

桑柔想到去年中國共産黨成立一百周年，滿屏的愛國愛黨宣傳，她笑：“你吃上時代的紅利了。”

孟明瑾挑眉，語氣滿是自豪：“我愛黨愛國。”

桑柔笑：“好。”

“姐姐呢？”

“我愛黨愛國。”

孟明瑾滿意極了，拿着桑柔的書包一蹦一跳。

孟明瑾把桑柔書包放在沙發上，然後打開電視。桑柔擡頭一看，她以為是電視劇，沒想到孟明瑾放的是動漫。還是國漫。

桑柔詫異看向孟明瑾。

孟明瑾察覺有目光落在他身上，轉頭看向桑柔，臉上寫滿了疑惑。

桑柔：“隻是好奇你會看國漫。”

孟明瑾面不改色：“日漫固然好，但我支持國漫。”

桑柔眼眸染上些許笑意，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看他，仿佛一眼看穿了孟明瑾。

孟明瑾：“……”

好半會，孟明瑾扭過頭去，不緊不慢開口：“隻有你在的時候，我才被允許看電視、看電影。媽媽說，你喜歡國漫，所以我提前找好了我感興趣的國漫放。”

桑柔沉默。

孟明瑾但凡不加後面那句“我感興趣的”，桑柔都以為他受了委屈。但仔細想想，無論是她，還是孟明瑾，同樣都是小時候都被管的很嚴，尤其是對電子産品方面的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