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緩緩打字：好。

蘇念看見她打字的時候，肉眼可見的愉悅，心裡有了猜測，輕輕挑眉，問：“秦霄？”

桑柔收了手機，笑着說：“對。”

蘇念好奇：“你為什麼喜歡秦霄？”

桑柔一頓，腦子裡閃過很多可以形容秦霄的詞。秦霄幼時，好動，頑劣，膽大，聰明，狡詐，一點也沒有耐心。少年時，他熱情，大方，自信，中二，尊敬師長，有分寸但自大狂妄。

而現在，秦霄沉穩内斂，也依舊不失本心。

想到了這麼多，桑柔也說不上秦霄哪裡吸引她了。也許是一次次的相伴，也許是一次次的維護，又或許是他身上獨有的安全感。

她不知道，隻是莫名的，她無端喜歡上這個人。

桑柔：“我不知道。”

蘇念收回視線，突然想到那天小巷裡，秦霄狠厲的一面，她說：“如果他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或者說，他不再是他呢？你還會喜歡他嗎？”

桑柔聽出她語氣裡的試探，詫異地看向她。而後，她仔細想了一會，認真地說：“他永遠都會是他自己。也許會有片刻的迷茫，但秦霄隻能是秦霄。如果有一天，秦霄不再是原來的秦霄，他變了，或者說，他變成自己讨厭的樣子，他隻會先厭惡自己。”

蘇念愣住了，但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蘇念眼簾半垂，淺笑：“回公寓嗎？”

桑柔遲疑了一下，說：“我去領個快遞。”

蘇念：“我陪你吧。”

桑柔點頭。兩人走到快遞站，桑柔進去領快遞，蘇念站在外面。

桑柔進去找快遞的時候，有個男生看見她，拿着手機到她面前，問：“同學，加個微信嗎？”

這聲音有點耳熟。桑柔擡頭看，看見了那天中秋節跟秦霄聊天的男生。但她也記得，秦霄那天表現出來的不喜。

桑柔找到了快遞，把快遞拿起來。然後看着男生，後退兩步，語氣平淡：“不加。”随後，桑柔快步離開。

男生拉住桑柔的手，桑柔本能甩出去。男生的手被甩到鐵架上，骨頭生疼。

桑柔冷冷地看着他，語氣又冷又狠：“你再碰我，我可以告你性騷擾。而且，我是未成年人。”

男生扯了扯嘴角，冷笑：“那又如何？我家有錢。”

桑柔眉眼冷漠，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人，語氣冰冷：“你可以試試。”

桑柔轉身就想走，男生在身後喊道：“你不想知道秦霄的事情嗎？”

男生的聲音挑釁又神氣自若，仿佛笃定桑柔會停下。然而，桑柔隻是腳下頓住了，然後快步離開。

桑柔簽字的時候，看也不看男生一眼。出了快遞站，桑柔跟蘇念說：“我們走吧。”

蘇念看着她，臉還是那張臉，但她很明顯察覺到桑柔身上的氣息發生改變。原本的氣場是乖乖軟軟的嬌嬌女，而現在是氣場全開的大小姐。

蘇念往快遞站看了一眼，立馬看見了男生。她眼眸若有所思，跟在桑柔身後。

桑柔走的又快又穩，有種生人勿近的冷氣萦繞在身邊。蘇念快步走近她，問：“怎麼了？”

桑柔立即意識到自己情緒外洩，她停下腳步，搖頭，語氣恢複正常：“沒事。”

蘇念挑眉，也沒在意她的話，她說：“剛才那人，我認識。對面私立高中的。家裡挺有錢的，跟秦霄有點關系。”

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在觀察桑柔的表情，她說到秦霄兩個字的時候，桑柔表情明顯一頓。蘇念眼眸微動，昨天晚上桑柔講到校園欺淩的事情，情緒還沒有那麼大的波動。看來，秦霄在桑柔心裡的位置挺高的。

桑柔回到公寓，深呼一口氣，收起了情緒。緩了緩情緒，然後在書桌上的筆筒裡拿出小刀，劃開快遞袋。打開一看，是隻兔子。

桑柔雙手拿起小兔子，眼睛閃閃的。

她很喜歡這隻兔子。

桑柔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發給秦霄。

桑柔：我很喜歡。

秦霄過了幾秒才回：那就好。

桑柔：你在幹嘛？

秦霄：打遊戲。

桑柔：那我不打擾你了。

過了一會，桑柔想到了剛才快遞站的那個男生。桑柔瞬間想到初二那年的事情。

秦霄和秦麗搬走後，秦霄很少來學校。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秦霄是私生子的聲音。這個消息在九中炸開了鍋，謠言滿天飛。他們在私下肆意評價秦霄。

其中有一個女生，直接罵到她面前：“我說為什麼每次秦霄的家長會隻有他媽來了，啧啧啧，原來是個私生子，難怪爸爸不承認啊。啧啧啧，優秀又如何？不還是個私生子啊。他媽都給人當了小三，秦霄人品能好到哪裡去？”

小三這個詞一出來，桑柔眼眸立即變得淩厲起來。她走向前，擡手扇了女生兩巴掌。女生很快反應過來。兩人扭打在一起。

她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可她知道，秦麗溫柔大方，眼神堅毅，自有一身傲骨在身。秦麗會教她女孩子要自尊自愛自立自強，不要貶低自己。

秦麗是不會去做别人的小三的。

她不知道秦霄這三年的處境。但如果是為了秦麗回他親生父親那邊，不用想也知道，秦霄的處境不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