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彥立馬把那男生的頭摁回去,連忙說:“别打擾霄哥了,我知道在哪。”
徐彥眼神示意秦霄離開。秦霄點了點頭。
秦霄看着桑柔,說:“走吧。”
數學考試時間是15:00-17:00,高一和高三還沒有放學,這會樓梯間不堵。
走下樓梯,桑柔好奇詢問:“你們每次考完試都這樣嗎?”
“嗯?”秦霄頓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桑柔的意思,說:“是吧,他們一般隻對數學和物理整張卷子,其他科目隻對選擇題。”
桑柔點了點頭,想到一樓擺放的年級榜,問:“秦霄,高中課程難嗎?”
秦霄脫口而出:“不難啊,你覺得難?”但他心裡覺得,應該不能啊,桑柔天賦不低。
桑柔:“沒有,我隻是問問你。”
秦霄不明所以,點頭:“嗯。”
桑柔想了想,換一種說法:“一樓的圖書館門口前擺放着年級榜,我沒在上面看見你。”
秦霄一愣,好半會,他不自然地說:“考差了。”
桑柔皺了皺眉。
秦霄自然沒指望能騙的過桑柔,但是原因……秦霄眼眸一暗,心口刺痛了一下。他心想,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腦海中閃過,紅酒酒瓶猛砸到他頭上,紅酒和碎玻璃飛濺,他在衆人嘲笑中被迫下跪……秦霄閉了閉眼睛。
桑柔沒追根問底,主動轉移話題:“一會吃什麼啊?”
秦霄抽出情緒,平靜地說:“吃飯吧?XX超市旁邊有家炒菜店,挺好吃的。”
桑柔:“好。”
到了飯店,秦霄點了一道菜,回頭問桑柔:“你吃什麼?”
桑柔看了看菜單,沒找到什麼特别想吃的,她說:“你點吧。”
秦霄又點了一道菜。
等菜過程中,秦霄沒玩手機。他問:“怎麼突然轉回南城一中了?”
桑柔一愣,心想:因為你啊。
當然這話她不能說,她一開始是打算去北京的,因為那個少年規劃未來的時候,說他要去北京讀高中,然後去北大讀物理系。後來聽說他在南城一中讀高中,她幹脆沒去北京,回了南城市。
桑柔思忖片刻,說:“舍不得南城市。”
聽到這個答案,秦霄笑了笑,無奈地說:“戀家?”
桑柔:“算是吧。”
秦霄又說:“我以為你會出國讀,或者去北京讀,沒想到你會回南城市。”
桑柔半垂着眸,反問他:“那你呢,你為什麼不去北京讀?”
秦霄有全國物理競賽獎,還是南城市20屆中考狀元。他是有資格去北京的。
秦霄怔愣片刻,笑着說:“我也戀家。”
他的眼神迷離,甚至多出幾分酸澀。
秦麗被秦政送去國外治療,他作為交流的物品,被秦政扣留南城市,成為同父異母的哥哥的治療血包,被他們同一階層的人欺辱。
他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選擇的權力。
桑柔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破碎,心口泛上密密麻麻的痛。
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和秦霄重逢開始,她就發現了,秦霄變了。但她更傾向于時間讓他變得成熟了。但現在,顯然不止。
記憶中的少年,陽光,自信,好動,調皮,傲嬌又自大,甚至還有點英雄主義的中二病,縱使他身上有很多小缺點,但是那時,他整個人是閃閃發光的,自信張揚的。而眼前的這個人,像是一顆明珠被蒙了一層紗,而這層紗,是他親手蒙上的。
菜上桌之後。桑柔問:“秦霄,你下個月生日怎麼過?”
秦霄一愣,輕輕笑了笑:“你還記得啊?我都忘了。”
桑柔:“我記得就好了。”
秦霄:“沒打算過。”
“為什麼不過?”
“沒什麼興趣。”
桑柔看着秦霄的表情,神情淡淡的,仿佛事不關己。她默默閉了嘴。
吃完飯之後,兩人走出飯店。桑柔問:“你打算去哪?”
秦霄頓了會,直說:“做兼職。”
桑柔一愣:“什麼?不是,秦霄,你要是缺錢,我可以給你,你,你不需要兼職的。”
秦霄解釋道:“我這會不缺錢。鄭磊,你還記得嗎?”
桑柔想了想,說:“記得。”
秦霄:“我在給他弟弟輔導。在我經濟最困難的時候,是他給我推了這個活,我承了他的情,不能一走了之。而且,這個時間點,他媽很難找到合适的家教。”
桑柔看着秦霄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教育路口。她的眼裡是止不住的心疼。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年少時的秦霄多麼期待生日這一天。因為這一天,秦霄可以跟秦麗提出一切要求,也可以跟葉映索要生日禮物。
她也會給秦霄買些小禮物,秦霄每次都嫌棄,但是又會好好收起來。
而現在……他眼裡的光碎了。她看見了另一種堅韌的眼神,她應該為他高興的。但一想到這三年,他過得不好,她就心疼他。
那個少年,他就應該永遠站在光下,昂首挺胸,自信張揚。